他连吃三碗,在第四碗面的氤氲香气中,花辞想起来什么,眼中带光,悄咪咪地问:“二十师兄,你给自己取了个什么名字啊?”
“梁十。”二十说。
二十在花辞心中的形象光辉伟大,自然认为此名非同凡响,来历不凡,他谦逊地问:“有什么出处吗?”
“没什么出处,”二十拿着葱啃了一节,“没有二这个姓,我想着就用两替代,正好有梁这个音相似的姓,就用了。十就不用解释了吧。”
花辞:“……”
纵然如此,花辞还是坚定不移地认为,梁十这个名字和二十这个编号伟大得撼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
梁十好像一点也不急着做任务,吃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面,他带着花辞顺着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走。
他没说要干什么,花辞对梁十敬若神明,对他的言行没有半分质疑,什么也没问,跟在梁十身后啃着金灿灿的烧饼。
这种悠闲体验是花辞从未拥有过的,他好奇而谨慎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小心翼翼地模仿梁十的动作,放轻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尽量保证自己不出错。
花辞并没有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他只是本能地谨小慎微,让自己不至于突兀。
但他觉得有些别扭,不过问题来自于他自己,可他说不上来原因。
彼时的花辞不知道,那是他骨子里的十四在作怪。
别扭的感觉没持续多久,旁边窜出一个胖球。
胖球一滚而过,伴随着划破长空的撕心裂肺:“啊——奶奶——我不要去学堂。”
孩子奶奶举着扫把在后边穷追不舍,终归是年纪在这儿放着,跑不过整日撒花儿的小子。
她叉着腰,看着前头的好大孙,中气十足地使出杀手锏:“给我站住你个混账玩意儿,老子数到三——”
“一——”
胖球来了个急刹,灰尘扑了花辞一脸。
“二——”
胖球灵活地从花辞身旁滚回来。
“三——”
胖球站定在他奶奶跟前,依旧委屈地抽抽嗒嗒。
左右无事,花辞和梁十立在一边看热闹,心中感叹。
梁十: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花辞:好酷的凶器!
奶奶一扫帚抽到胖球屁股上,胖球捂着屁股一抖,憋着哭腔。
奶奶再开口已经带上了哭腔,“不上学你干什么啊你,你这样对得起你爹你娘吗?”
胖球泪眼婆娑地摇头,可他实在是受不了。
“可是奶奶,“他抽泣着,“那个教……教书先生实在是……是太凶了。”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揪着胖球耳朵走了,“严师出高徒你知不知道,啊?你这样,对得起江夫人吗?啊?你连你自己都对不起。”
他俩走了,看热闹的花辞和梁十也没呆下去的必要了。
可有个名字一路走来听见好几回,从不同人口中谈论,花辞有些好奇,“梁十师兄,他们说的江夫人是谁啊?”
“她是尹尚书的妻子。”梁十说。
“哦……”花辞不明白了,“尹尚书老了吗?”
“你可别这么说,”梁十手指竖在花辞唇前,“小心被打。”
花辞惊恐,但实在好奇,“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叫那位夫人尹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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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尚书尹琅尚且是尹家翩翩嫡公子时,邂逅了彼时年方二八的江妩。
江妩家在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