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着了魔。
花辞没有机会靠近那朵圣洁的花,名义上他是雪莲守卫者,他的任务是击落任何渴望全身而退的采撷者。
他曾与那些采撷者在深渊里惊慌,在荆棘中挣扎。
他们相依为命,又自相残杀。
又一个采花人在刺骨寒风中脱下披风,只留下薄薄的黑色单衣,目光扫过花辞,短暂地与他对视,然后转身向悬崖攀登。
采花人都渴望采下那朵莲,作为换取全身而退的筹码。
可他们终究不可能完成心愿。
暗器从花辞手腕中飞出,穿破寒风,跨越白雪,落入攀登者的心脏。
黑色单衣不会让血的颜色过于显眼,就像跌下山崖的采花人一样,不久之后便不会再被人提起。
花辞因为违反比赛规则被狠狠惩戒,幸而寒冷让他的身体麻木,没有感觉到过多疼痛。
只是在伤口的血模糊视线时想起那个采花人的话,他在不久前和他说,“十四,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个痛快,多谢了。”
花辞有些羡慕那个采花人,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命运的分岔路,亲手摇出命运发展的骰子。
尽管在悬崖之上,攀登或是坠落,都不能真正地全身而退。
果不其然,他掷出了失败的点数。
花辞始终没有摇骰子的机会,他始终是棋局的道具。
他没有鱼死网破的机会。
鱼不停更新换代,网一直在。
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人们深知这样的道理,却前赴后继地葬送生命。
偶有自以为是的清醒者,自称他们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危险让花辞恐惧,也疯狂地吸引他靠近。
他问“季望”,她到底要玩什么游戏。
江浸月轻飘飘答道:“跳崖。”
花辞忽然愣住,江浸月忍不住笑起来,安慰他,“你只是看我玩啦,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虽然这么说有点狂傲。”
江浸月只打算作为表演者,并不打算邀请花辞一起参与。
所以她没有问花辞对游戏的看法,只是让他别担心。
她压根没有邀请的打算,毕竟对一个初见的人来说,这样的游戏邀约实在是过于疯狂。
没有人愿意把性命交到一个陌生的人手上,不可能有人容许不可重来的生命交代在这么一个荒谬的游戏里。
当江浸月听到花辞说“我也玩”时,她着实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花辞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抬眼,目光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坚定,“我也要玩。”
花辞愿意加入这场游戏,他想作为参与者,而非旁观者,亦或是道具。
这是一场美丽而危险的游戏。
跳崖,或是“交友”。
即使结局十分不明朗,他也十分不看好自己。
但花辞能够坦然接受任何结果。
这是他主动加入的第一场棋局。
他有预感,这也是他加入的唯一一场。
“别开玩笑啦。”江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