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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瞬便知?道自?己错了。她甚至不该走近。
后来他便不常来了。
可钟薏发现?,在他们曾经?递药的那处花丛下,时不时会多出一些小东西——外头铺子里的酥糖,一只做工精巧的机关?鸟,甚至是香料纸包里折得极细的风筝图样。
那些东西染着风霜雪气,粗糙、寒凉,却让她确认,自?己还没有彻底麻木。
她从不敢当着人收,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趁无人,忍不住地?走过去,把它们悄悄拾起,再藏进床榻暗格处。
她知?道不该。
可每当指腹触及那些沾着外头尘气的物什,她都会有片刻恍惚——
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偷偷塞进她囚笼的一封封未署名的信。
事情做得很隐蔽,卫昭应是没有察觉。
那日是隆冬,小雪夹着细雨,雨丝顺着瓦檐垂落,落在台阶上,溅起微不可闻的响。
她刚从午梦中醒来,额上冷汗未干,梦里婢女的尖啸仍在耳边盘旋。
那些死在那个夜里的姑娘,又围趴在她床前,眼泪鼻涕混着血,反复问她:“夫人,您有没有后悔?”
她心绪混乱,头脑发昏,连呼吸都带着一点湿意。
就?在这时,她听见?窗外有人在修枝。
她下意识推开?一寸窗,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他就?在几尺远处,戴着蓑衣,弯着腰,在腊梅下埋头剪枝。雨水早已湿透他后背,他却似毫无所觉,仍小心地?整理那几枝长歪了的枝干。
她倚在窗前,静静看了一会儿。
雨丝细细密密地?落在她额角和发尾,脸上也冰冰凉凉的,她却久违地?有些快乐。
钟薏忽然有了那么一点点想开?口的冲动。
哪怕只是一句“你今日又带了什么?”
可她刚一张口,还未来得及发声,外头忽地?跪倒一片。
太子到了。
她心中一跳,刚要关?窗,卫昭已踏雨而入。
钟薏匆匆跪在窗边,他亲手将她扶起,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窗沿残留的水痕:“今日有雨,怎么还开?着窗。”
她强作镇定?:“屋里闷,透口气罢了。”
他不再问,伸手揽住她腰上
她顺势靠过去,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问。
卫昭指腹轻绕她鬓边湿发,一缕一缕,缓缓拢到耳后,像是在仔仔细细地?清点她脸上那些被?风雨触过的痕迹。
钟薏心惊肉跳。
他忽地?一转,将她面?朝窗外紧紧圈进怀中。
——那花匠没走!
他只离远了些,弯着腰埋身在花丛中。
雨落得更密了,风从窗缝灌进来,掠过两人面?颊。
卫昭从背后紧紧箍着她,掌心死死按在她腰际,低头埋首在她颈侧。
两人姿势亲昵得几近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