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棱两可道:“保守估计两年。”
果不其然,谢辞序撩眉看她,“还有不保守的情况?”
“万一延毕呢?”岑稚许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本科都能延毕……?”
谢辞序的眸光带着耐人寻味的探究,仿佛这是什么极其难以理解的事。
以至于岑稚许有一种被他嫌弃了智商的错觉。
“就不能是我舍不得学生时代嘛。”
岑稚许看出了他的无语,不想再继续深入探讨。
天色将晚,谢氏夫妻难保不会突然回来。谢砚庭在生意场上见过岑琼兰,岑稚许不确定他是否认得出她,要是在这时候露馅未免也太得不偿失。
而且,他今天的温柔超支得过分,她总觉得,再继续待下去,迟早溺毙在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
“辞哥待会能把我送回去吗?”
“我也不在这里过夜。”谢辞序顺手关了衣帽间的灯,霎时间,房内陷入漆黑一片。
岑稚许在这场钓系游戏里作了一点弊,因此能够很快地理解他这个行为的含义。
——不想让人知道他回来过。
两人的出发点各不相同,此刻竟巧合地殊途同归。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唯有灼热的体温和似兰似茶的香气分外明晰。
岑稚许顺势道:“辞哥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腿不抽筋了?”
她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不影响的。已经好了。”
“嗯。”谢辞序身形未动。
四周都是来自他身上的浅淡香气,如同海潮般将她包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就没办法借助她所学的心理战术来分析敌情,此时的她和海上航行的孤舟无异,岑稚许在这寂静的氛围中,逐渐丧失那份从容。
指尖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摆。
“要我抱吗?”
谢辞序的声音犹如青瓷坠地,不同于以往的冷淡,这声嗓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迁就。
又或许是她此刻失去了判断力,才会觉得他现在是在耐着性子哄她。
岑稚许没有告诉他的是,她有一点夜盲症,先天性遗传,源于岑女士,这些年有私人医生定期检查她的身体各项指标,因此平时同正常人无异。只有在这种骤暗的环境里,才会显现出来。
她闭上眼,很轻地点头,咬着唇说:“要。”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臂膀穿过她的腰际,将她懒腰抱起。谢辞序的步伐很平稳,臂膀也足够宽阔,滚烫的体温给她一种很强大的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理解为什么岑琼兰最后偏偏会选择谈衍。
岑家别墅的夜晚总有几缕亮光,永不熄灭,那是谈衍为她们留的。
谈衍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那时候,喜欢岑琼兰的天之骄子犹如过江之卿,却只有他,甘愿为岑琼兰作出一切让步。愿意冠以她的姓,让她凌驾于自己之上。
庭院里的夜灯依次点亮,岑稚许看见了谢辞序迈动步伐的长影,他朦胧的轮廓也由远及近,流畅冷戾的下颔线映入眼前。
岑稚许飘忽而泛软的心神也逐渐变得冷静。
谢辞序这样高傲的人,怎么会为她折腰。
她收回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任由谢辞序抱着她从电梯厅直达下沉式停车场。车库共有三层,不知哪些是他的藏品,哪些又是他父亲的,几乎要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谢辞序似乎嫌库里南太笨重,换了一辆魅影。
舒适性上倒是差不多,只不过魅影后排的车门设计方便女士下车,但她今天没穿裙子,也就体会不到细节上的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