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万千从船舱里拾起两根废弃的铁条,他把那铁条当作剑使,舞得密不透风。噗嗤!一人肩头被铁条刺中,闷哼着退了开。另一人举刀便砍,阮万千眼疾手快,抢先出招,铁条一下子贯穿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惨叫着捂着手腕退了下去。
这还是我头一次和敌人进行肉搏战,生死悬系,真是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情了。幸好这些苗族壮汉都不是武林高手,不到几个回合,又被我们放倒了三个。我们杀得性起,一时间竟然将敌人逼回到了他们的船上。
我焦急强子有事,站在船弦边上放眼向暗河里打量,但见水波荡漾,并无强子的踪影。我正在想强子跑去哪里了,就听对面的船尾上一阵喧哗,两个苗族汉子翻身栽落进了河里。
强子浑身湿漉漉地从敌人的船尾上爬了上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24卷活祭(6)
阿彪冲我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对他们来个前后夹击,我们会意,俯身拾起一把苗刀,向着拖船冲了过去。有刀在手,我又多了几分胆量,将敌人当作西瓜一样乱砍乱杀。
扑通!扑通!不断有人被我们踢出船外,溅起朵朵水花。
只见强子一声暴喝,人如鸿雁高高飞起,向着中间的老婆子斜掠而去。
说也奇怪,那老婆子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我们怎么砍杀她的手下,她都无动于衷。但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仿佛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强子这厮可不懂得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当下掌心灌满内力,这一掌就算是打在岩石上,也要留下一个手掌印,要是打在这瘦弱的老妪身上,非把她打得散架不可。我正想强子出手是不是太重了一些,谁知道,那老婆子双足一点,竟然以一个古怪的身法飘然退了开去。强子这一掌拍了个空,呼地打在船弦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不等强子站起身来,老婆子长袖一卷,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强子下意识地一埋头,就听身后叮叮作响,回头看时,不由心肝乱颤。只见船弦上密密麻麻地钉满了色彩鲜艳的小蜘蛛,一看便知道那些蜘蛛淬有剧毒。
强子恼怒这老婆子出手狠毒,足尖挑起一把苗刀拿在手里,蓦地扬手将那苗刀旋转着激射而出。老婆子躲闪不及,左手臂唰地被那苗刀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长流。
要论武功,这老婆子哪里是我们四人的对手。想必她也知道了这一点,就见她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阮万千大叫道:&ldo;快走!她要施展巫术了!&rdo;
一听这话,我们赶紧往后跑去。
只见那老婆子衣裙翻飞,四条黑色的丝带从她裙下飞射出来,极其迅速地向着我们的脚下席卷而到。那黑色丝带转眼间便到了我们脚下,我们正欲闪躲,岂料那黑色丝带却突然变成了四条可怖的黑蛇,黑蛇蓦地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我们的大腿狠狠咬下。
第24卷活祭(7)
我们大惊失色,谁也料想不到竟有如此变故。幸好我手中握有苗刀,我想也不及多想,扬手便是一刀。刀光乍寒,丑陋的蛇头飞了出去,黑色丝带唰地凭空消失了。
阿彪祭起天珠,身形急纵,向着老婆子迎胸杀到。
老婆子诧异地看了一眼阿彪的天珠,手腕翻转,十指交扣,咒语声中,她的面前砰地炸裂开一团黑色妖雾,浓郁的黑气瞬间包裹住了阿彪的天珠。
阿彪蓦地一楞,&ldo;这老婆子的巫术还有些道行!&rdo;
强子从地上拾起四把苗刀,&ldo;我来帮你!&rdo;说话声中,四把苗刀如同离弦之箭,嗖嗖地射向黑色妖雾中。
几缕鲜血激射而起,黑雾消散,老婆子神情萎靡地跌坐在船尾上,她的胸口处鲜血淋漓,看来是受了重伤。
强子得意地吸了吸鼻子道:&ldo;旁门左道,不足为惧!&rdo;
暗河里的水忽然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整个水面一片翻江倒海。
那些在河流里沉浮的苗族汉子发出恐慌地喊叫,一个个惊慌失措,向着船只游过来。
强子奇道:&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阿彪摇摇头,&ldo;不知道!&rdo;
坐在船尾的老婆子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嘴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我问阮万千她在说些什么,阮万千面色凝重道:&ldo;她说什么地兽来了,我们一个都跑不了,都得死在这里!&rdo;
地兽?!地兽是什么东西?
我们正自不解,忽听阮万千声音发颤道:&ldo;上……上面!&rdo;
我们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个怪物正从青铜大鼎里探出头来。慢慢地,怪物的整个身子都露了出来,那是一只长得像刺猬的怪物,浑身布满钢甲般的倒刺,诡异的是,它只有一只眼睛,长在面门正中,那颗硕大的眼球此时正不停地转动着。
浓烈的腥风飘荡出来,熏得我们睁不开眼睛。
阿彪道:&ldo;这就是她嘴里所说的地兽?&rdo;
我颤抖道:&ldo;应该是吧!&rdo;
老婆子不停地咳嗽,撑起萎靡的身子冲着那地兽跪了下来,表情十分虔诚。
第24卷活祭(8)
那怪物软绵绵的,肥腻腻的身子爬出了大鼎外面,顺着鼎身缓缓地滑了下来。就听咚地一声巨响,那怪物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撞穿了小舢船,径直掉进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