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席轻彦眼更亮了,若是自己不仅完成任务、还出乎意料地得了数十万军饷回去,以后谁还敢小瞧他。
只要留钦差一命,这银子自己只拿一半,还剩一半赈灾的不就行了吗?那些灾民吃一碗饭和半碗饭有什么区别?
没死绝就行。
席轻彦拿定主意,振臂高呼:“银两带走!”
他叫声洪亮,西北精兵应声往前窜了窜,那气势魄力,差点让席轻彦吓了跳。
幸而邓泊贪生怕死地像尖叫鸡似的喊:“让他们带走,带走!你们来保护本官!”
那猛扑过来的野兽登时被拽住了缰绳,不甘而谨慎地往后退去。
“哈哈哈,你们命也真惨,摊上这种长官!”席轻彦畅快大笑,得意猖狂浮上眉梢,沾沾自喜。
席轻彦的快乐很长,长到他们把沉甸甸的粮饷一路带出泗水,往滇南方向前行。
他的快乐又很短暂,离滇南还隔山隔水的,他们就被身后的西北精兵追上,足足四五百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刀尖雪亮。
为首之人眼如猛兽狠厉,声如虎啸狼鸣:
“胆敢截赈灾官银的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这……这怎么回事?”席轻彦看着那刀光,双腿直发软,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他心虚气短,差点破了音:“你们、你们不是只有两百人吗?”
不是被他们近千人的队伍吓得节节后退吗?
邓泊不是怕死吗?
“你们是什么人?”席轻彦仍不肯信。
“吾奉太子旨意,暗中护佑钦差赈灾查案。”
“没想到啊,你们来的如此之快,想来上任钦差遇刺,粮饷不翼而飞,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不、不是我。”席轻彦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我是贤妃娘娘的弟弟,席家二房嫡——”
对面高头大马上的人掏了掏耳朵,冷声道:
“这些话,席公子还是留着见太子时再说吧。”
席轻彦拽着马缰绳,身子发颤,牙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
在如堕冰窖的现实面前,他心中的悔意瞬间滋生蔓延。
他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拉了饷银过来,这下人赃并获,他真的闯祸了,可能连贤妃都保不住自己了。
甚至,他为什么要主动帮楚王做这事儿?
好好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