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归此时哪里有耐心听别人絮叨?立刻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见不见,忙着呢。”
那传话的女官见她如此,便上前一步,小声道:“大人,道之师父说,她要说的事儿,与您的前程性命有关。”
陶归听说,皱了皱眉,道:“什么师父?”
“道之师父,是住持师父的亲传弟子,在京中贵妇之中挺有名气的。”那传话女官笑道,“不管是什么,大人不妨听听呢。”
陶归沉思一阵,坐正道:“叫进来吧。”
“是!”那女官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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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十这天半夜,阴云低沉,天黑压压地,仿佛伸手就能触及。
无相庵中,众人皆已入睡。
道清抹黑出了房门,只觉得一阵冷风吹透了衣服。
她打了个哆嗦,手脚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她偷眼看向柳默慎的房间。
也是一片黑暗,连点儿响动都没有。
没事儿,不会有事儿的。
道清在心中给自己壮着胆子,快步向佛衣阁走去。
待走到佛衣阁门口,道清拿出钥开锁,可是因为心中害怕,她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以至于怎么都没办法将钥匙插进锁眼之中。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夜照得宛如白昼,紧接着又是一声闷雷。
“啊!”道之吓了一跳,人向后一摔,跌坐在地,钥匙也落了地。
四周又归为寂静的黑暗。
没有一个人,只有她自己。
今夜,难道会下雨?那岂不是白放了火?
道清想着,突然又想起了那个人。
穿着布衣长袍,一张平凡的脸,平凡到毫无特征,以至于让人无法形容他的模样。
看过就忘的一张脸,偏偏行事和说话,却让人无法忘却。
那人不会有错,他既然让自己务必今夜放火,就一定能在今夜,除了那些妖孽。
道清想着,突然又有了勇气,便慌张地在地上摸到了钥匙,一鼓作气打开了佛衣阁的大门,走了进去,将阁中藏着的几罐火油取了出来。
她提着这几罐火油去了柳默慎禅室的旁边,快速将那火油淋在了禅室的周围和墙上。
然后,便拿出了火石,连打了几下,终于出了火,终于将火折子点燃。
只要将火折子扔到地上,她就成功了。
道清拿着火折子,突然想起了柳默慎那总是发呆,又怯生生的模样。
道清心中没来由地发慌。
明明是一个孱弱的小丫头,怎么就成了妖孽?又哪里像妖孽?
还有她身边那个小丫头,傻乎乎的,会是妖孽吗?
道清呆呆地举着火折子,不知为何,俏丽的脸上,突然多了两道泪痕。
突然间,周围亮如白昼。
住持师父清冷中还带着痛心的声音陡然响起:“道清,你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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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清一愣,就看见道之扶着住持师父,站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