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只老虎般扑向艾伦‐‐我的不屑‐‐我的畏惧‐‐我的仇恨一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血管里急速奔涌着。&ldo;你这个操他妈的小王八蛋!&rdo;我咆哮着抓住他的头往墙上撞。&ldo;她当时都快死了,老天。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侵犯一个垂死的女人?&rdo;
他畏缩着躲避我。&ldo;我没有……只有在她嘴里……&rdo;
我眼角瞥见莫琳伸出爪子来抓我的脸。我使尽全身每一分每一毫的恨意,一拳捶进她嘴里。
那本来可能会变成一场混战,要不是杰弗瑞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的话。他抓住我的手臂把我从莫琳身上拉开,拉到他背后去。&ldo;够了。&rdo;他尖锐地说,挡在我和沙发之间。&ldo;控制住你母亲,&rdo;他命令艾伦,&ldo;否则我就请史丹霍普太太打电话报警。&rdo;
其实这是多余的,因为艾伦已经一只手圈住他母亲的脖子把她压制住了,但提到警察至少让她坐回座位上。她怀恨地瞪着杰弗瑞。&ldo;你没有资格扮演上帝,&rdo;她啐道,&ldo;你的手跟我们的一样脏。&rdo;
他低下头像追逐雪貂的猎狗一样,紧紧地盯着她。&ldo;拉内莱太太说在我经过她之前两三个小时她已经就在自己屋里遇袭了‐‐而且那些伤势是她的死因‐‐所以你少指控我手有多脏。这里惟一一个没事拿着球棒的人就是你。&rdo;
莫琳眯起眼睛盯住我。&ldo;你们现在听到的全是一派胡言。一个星期前这泼妇还在说是德瑞克揍了安妮一顿、再把她丢在街上……现在她又想怪到我头上。嗯,我要如何把那头肥母牛弄出她家大门?你倒是告诉我啊。&rdo;
&ldo;她是自己走出来的。&rdo;我深呼吸,试着平抚像电击般穿透我全身的阵阵冷战。&ldo;她的头骨裂了……手臂骨折……天知道她昏过去了多久,让你那龌龊的儿子对她干好事……但她还是有足够的求生意志能摇摇晃晃地走到街上求救。&rdo;我又朝前扑去,但杰弗瑞拦下了我。&ldo;结果没人帮助她,因为他们以为她喝醉了。&rdo;
&ldo;你丈夫就是其中一个。&rdo;她冷言讥嘲道。
我伸手压住嘴唇下那根因恨意而不断跳动的筋。&ldo;我想她走到我住的那一头去,因为她知道我是惟一会帮她的人。我甚至认为她可能敲过我家的门‐‐想到这让我内疚得要命,当时我不在家,因为我坐在学校里等着你和德瑞克这样的寄生虫来跟我讨论你们小孩的进展。&rdo;我突然坐回椅子上,精力全消。&ldo;真是好笑,呃?我们全都知道你们小孩惟一前进的方向就是监狱大牢。&rdo;
&ldo;你少骂我们寄生‐‐&rdo;德瑞克开口。
但杰弗瑞打断了他。&ldo;你对萝西做了什么?&rdo;他质问艾伦。
&ldo;儿子,别回答。&rdo;莫琳厉声说,喷出血沫。&ldo;就因为那个泼妇老师说了一堆关于我们的谎话,并不表示我们就得解释。&rdo;
&ldo;他妈的当然要给个解释。&rdo;杰弗瑞不肯罢休。&ldo;我要知道他是不是强暴了我的萝西。他应该被关起来。&rdo;
&ldo;你的萝西?&rdo;莫琳质问,用袖口擦去她嘴里的血。&ldo;这实在够离谱的。她怎么突然又变成你的啦?你当初不是恨不得赶快摆脱掉她,好搬去跟那个骚货同居吗?&rdo;
&ldo;不要扯远了,莫琳,&rdo;温蒂有力地说,&ldo;艾伦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整件事他也有份?你为什么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阻止情况恶化?&rdo;
她缩向沙发椅背。&ldo;那你应该问德瑞克。&rdo;她卸责地说。&ldo;他已经说是他叫艾伦照他说的去做了。我能做什么,还不是讨一顿打……每次德瑞克认为我插手的时候就会这样。&rdo;
但德瑞克生气地摇头。&ldo;我说那老师的事可以怪到我头上,&rdo;他咕哝。&ldo;别的可不行。&rdo;
&ldo;没有什么别的了,&rdo;她生气地厉声说。&ldo;我们只不过是偷了那黑鬼几样东西,教训了伟大尊贵小姐一顿叫她安分守己而已。其他的全是谎话。&rdo;
我抬起头。&ldo;那些猫呢?&rdo;我冷冷地问。&ldo;它们也得教训吗?&rdo;
她立刻垂下眼睛,摸索着香烟。
&ldo;你把安妮屋里猫的数目说得太精确了。要不是你每折磨一只可怜的小流浪猫就记上一笔的话,你是不可能知道有多少只的。&rdo;
为什么这会是让艾伦开口的关键?一只猫的死比一个女人的死更可怕吗?猫所受到的凌辱更令他难以忘怀吗?猫的叫声更凄厉吗?显然是这样。安妮可以死……我可以被恐吓……萝西可以哭泣……但动物必须被爱。他的痛苦令人感到恐惧,当我看着他为了那些早已死去的动物泫然欲泣,我怀疑他现在是否还跟当时一样,显然对人类的痛苦不怎么在意。如果属实,我对贝丝和她孩子们的未来不抱什么希望。
要如实转述出他以那种方式说出的那些话是不可能的。他的情绪一旦释放出来就像是暴涨的河流,冲开了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冒出一些结结巴巴、有时几乎听不懂的句子。我们听到了他母亲是如何痛恨性交,他父亲是如何随时任意以残暴方式占有她,他们如何酗酒、又如何彼此以及对子女们以暴力相向。但他最讲个不停的就是莫琳杀害那只橘色猫的经过,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说他想阻止她,但她用球棒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