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河中了药,已不能控制自己,一声又一声,一炮又一炮。
屋内顿时乌烟瘴气。
颜如玉早有准备,握着一方丝帕掩住口鼻,失笑着摇摇头。
桑落这个“排气药”
当真是好东西。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大。
尤其是有头有脸之人,若中此药,必然颜面尽失。
他睨着跪在地上的莫星河,卑微乞求着眼前的女人。
刚才,莫星河说的是“孩儿”
。
颜如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怪异。
昭懿公主比他更先察觉,立刻扬起手中的玉牌:“颜如玉,见到玉牌如见公主,你义母在此,为何不跪?”
“孔嬷嬷想必是忘了,义母在世时,我也不曾跪过。”
颜如玉似是摒弃了心中的疑虑,嫌弃地退到门槛之外,“屋内臭气熏天,你们是闻不到吗?”
莫星河羞愧难当。
可腹中如同住着一只巨大的排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浊气,每次拉杆推到底便炸开一串闷雷,那些浊气裹着肠绞的剧痛轰然迸发。
他看不见屋内屋外的人都是如何皱着眉掩着口鼻的。
但他是鹤喙楼楼主,更是点珍阁的东家,无论哪一条,都不能容许他这样下去。
他伸出手探向未知的方向,等着昭懿公主替他解毒。
昭懿公主也是掩住口鼻。
莫星河,这个名字是她给他取的。
他原名丁墨,所以用了“墨”
音于姓氏“莫”
,又将“丁”
字掩藏在“河”
之中。
原本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却变成了眼前这目不能视,不住放臭气的人。
她按捺住心中的厌恶,伸手探他的脉象。
枯树皮一般的脸上,似乎生出更多的裂痕。
给桑落下的毒,源自贤豆国到狼牙修国一带的毒树,三日必然毙命。
知道莫星河和颜如玉身份、又见过她的人,怎么能活?
不能怪她狠,无毒不丈夫。
做大事的人,谁不是心狠手辣?
她就想在桑落死前,得到“不倒翁”
的制法。
再让颜如玉听话地去杀了吕蒙。
宫里那个贱人对颜如玉是有几分情的,到时再告诉那贱人,是颜如玉杀了她的父兄,贱人该是何等痛苦。
贱人痛苦,她就高兴。
然而,莫星河中的毒,她不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