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宝十五岁这年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天家退位,太子元登基改年号为武和。
二是镇北王病逝,享年六十七岁。
三是契丹国被突厥吞并,年仅十二岁的契丹王被吊在黑山上活活饿死了。
四是赵全宝不让家里人喊他小名了,如今得叫赵景舒才行,一叫全宝就翻脸。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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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舒,景舒!”大清早薛宁便匆匆跑过来,砰砰敲响赵景舒的房门。
“怎么了……”赵景舒还没睡醒,头发揉的乱七八糟,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衣襟还没系严实,露出锁骨那颗朱红的孕痣。
薛宁看了一眼立马脸色涨红的扭过头,“你,你你你快去穿衣服。”
“嘁,害臊什么,又不是没一起洗过澡。”赵景舒毫不在意的扭头进了屋,抓起床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系上腰带。
薛宁一哽,洗澡是两人七八岁的时候,如今都多大了!
“进来吧。”
薛宁走进来,这屋子他太熟悉了,十二岁以前几乎天天中午在这睡觉,十二岁以后娘亲就不让他睡了,怕影响景舒的名声。
那会儿他俩已经懂了一点性别的常识,便没再睡一起过。
“你火急火燎的找我作什么?”
“哦,昨日我听说突厥那边有异动,年后我爹可能要随军去雁门关驻守。”
赵景舒眼睛一亮,“你去吗?”
“不知道呢,我想去但是怕祖母不让。”
这几年薛家虽然陆续又添了几个孙子,但薛宁始终是姚老太最心疼的那个,把身高八尺的薛宁依旧当成小宝宝宠着。
赵景舒拿着发带三两下把头发绑上,“要不咱们偷着去?”
“偷着去你爹娘能同意?”
“都说是偷着了,还能让他们知道啊?”
薛宁走到他身边,把他按在凳子上,将乱七八的头发解开,拿木梳梳整齐。
“嘶,疼疼疼轻点拽。”
薛宁故意使坏,头发都给扯掉了好几根,“谁让你总把头发揉成鸡窝。”
“要不是我爹不让我剪发,我早就剃光了。”
“剃光了做和尚啊?”
赵景舒噗嗤笑了一声,“我可做不了,我离不开肉。”
发带系好,铜镜映出两个人的模样,十五岁的赵景舒脸上还有点婴儿肥,浓眉大眼既有陆遥的清俊又有几分赵北川的洒脱,出落的着实不凡。
身后的薛宁很瘦很高,打小他就没胖过,但身上的力气不小,这些年跟着祖父练武攒了一身的腱子肉。一双飞眉入鬓,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看着就带着精明样。
赵景舒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把人推开起身道:“今日不去练武,我小姑要回来了,待会儿得去城门口接他们。”
“小年姑姑回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