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暗自思量,自己这边的人被困在庄子里出不去,难道苏尚也不知水龙岗这边的情况?或许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是时候全力突围,寻求一线生机了。
祝明远趴在祝宏的尸身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痛哭失声。
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嘴里还喃喃自语,诉说着对老爹的愧疚与不舍。
刚休息没多久的祝知夏也急忙赶来,即便她先前已有心理准备,可亲眼见到爹爹的尸体,整个人还是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难以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差点摔倒在地。
她伸手想要触碰爹爹的脸庞,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滑落,滴落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祝知夏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祝明远抡起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徐虎!
我与你誓不两立!
此仇不报,我祝明远誓不为人!”
他的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整张脸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若说整个庄子的士气此前全靠祝宏支撑,那么他这一死,众人心中的那股劲儿也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
无论此地民风如何剽悍,庄民们又经历过多少艰难困苦的磨练,可作为庄户,真要像在战场上那般拼命厮杀,他们的心理素质终究比不上那些常年在刀尖上讨生活的贼兵。
祝知夏眸光闪烁,她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整个庄子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即便她不愿相信爹爹会如此轻易死去,可眼下,也并非追查爹爹真正死因的时候。
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找到季宏两庄之人,询问苏尚的打算。
从二人嘴里得知,苏尚只是让他们原地坚守,并无其他指示。
她们被困在此处出不去,说不定苏尚也无法进来,又或者,泗水县里出现了连苏尚也难以解决的状况。
三人远离人群,在一棵大树下稍作休息。
祝知夏背后的伤口疼痛难忍,每呼吸一下都像是有一把刀在剜着她的肉。
加之空气中的燥热,让她冷汗直冒,汗水不断滴落在伤口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她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强忍着不适。
“苏尚一直没给你们消息,说不定泗水县出了事。
如今我爹死了,祝家庄怕是守不住了,你们有何打算?”
祝知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或许祝宏早已料到自己身死的那一天,祝知夏心底也隐隐有过预感,一切仿佛都在沿着既定的轨迹发展,她虽看不清前路,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绝不能死在此处,否则爹爹定会伤心。
宏庄主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小姑娘,心中暗道,祝宏的两个孩子里,也就祝知夏较为稳重。
他如实说道:“南边不知埋伏了多少人,但我们坚信泗水县必定安全。
定是有人切断了联系,才让苏尚不知水龙岗遭人围攻。”
宏庄主这般笃定,一来是相信那位有着“舞剑仙”
称号的高手,二来是看重苏尚的身份背景。
有这两项保障,他们觉得值得放手一搏。
况且,前段时间还能收到回信,说泗水县局势已然稳定,又怎会突然陷入困境。
祝知夏心中所想,与宏庄主大致相同。
她扭头看向庄子,只见哥哥祝明远正因爹爹之死怒火中烧,还鼓动了不少愿意誓死效忠的庄民,要为爹爹报仇。
这些人大多是最早跟着爹爹来到此地的,重情重义,一心想着死战到底,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她太了解哥哥此刻的想法了,他不过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