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野向来对他向来不客气,这次倒没用言语回击,只哼了声,便领沈吉出了门。
沈吉隐隐想起馆长说过:秦凯是因为心印害他失去了重要的人,才拼着命做这一行的。无论怎么联想,那些往事,都应该很值得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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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附近的道路格外安宁,昏黄的路灯默默地映着石板路,令人心平气和,好似永远不会发生任何混乱。
若是整个东花都能这么有安全感就好了,沈吉回想起视频中的恐怖画面,不由深深叹息。
江之野拎着袋子从药店出来:“怎么了?”
沈吉伸手就亲昵地搂住他的胳膊,跟着他朝停车场走去,仍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之野垂眸凝望。
沈吉:“?”
江之野:“你倒是挺自然的。”
沈吉立刻搂得更紧强调:“我就要抱。”
江之野被他的小表情逗笑了:“那怎么还不高兴?因为刚才那个傀儡?”
沈吉微弯的睫羽缓缓垂下,往前走了一段路才说:“这个心印太粗暴太危险了,好想快点抓住它,否则被制造的傀儡越来越多,岂不是满世界都是随意杀人的恶棍吗?”
梦傀搭腔:“就是就是,得抓紧时间呀。”
江之野轻声提醒:“要知道心印是抓不完的。”
沈吉还没有狂妄到试图拯救全世界,但好像只要看到了,就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这份朴实的心情无需解释,馆长也自然明白。
江之野又感慨:“太善良并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自己陷入没有尽头的疲惫里罢了。”
这道理沈吉不是不理解,他走车前才松了手,望向自己车窗上的倒影:“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把心印一网打尽就好了,一个一个没完没了,姓沈真惨。”
而后他发现江之野露着淡淡的笑意,立刻回头郁闷:“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说‘要是怎样就好了’,像个小孩子似的幼稚。”
江之野温声说:“你本来就是小孩。”
说着他便打开车门,把沈吉按在副驾驶座上,亲手把安全带系好,又道:“回家?不是明早要去给小朋友上课吗?还是想吃点宵夜?”
沈吉:“……不吃啦。”
这个瞬间他忽泛起种强烈的第六感:其实江之野应该已经了解到什么重要的事实了,因为不想坦白又不想欺骗,才刻意跳过话题。
但若真是如此,追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沈吉乖乖坐在原处,陷入了微妙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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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祖宗,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呀?”
次日一早,宋丽娟看到沈吉脖子上的伤痕,立刻表现出强烈的恐慌,心疼地围着他关心个不停。
尽管已经认真涂了药油,但昨晚被暴徒掐过的脖颈,却仍在一夜间变得青肿不堪,那鲜明的颜色浮在白皙的皮肤上,恍然望去,特别吓人。
……真是命途多舛的脖子。
沈吉知道这肯定又是心印的能量所至,安慰说:“我就是比较容易淤血啦,其实不怎么痛。”
宋丽娟生气:“你可不是个警察,也没有受过什么审讯训练,去办与沈家有关的事也就罢了,那些犯人和暴徒,怎么可以让你去面对呢?这也太荒诞了。”
老人对自己的孩子有私心,这再正常不过。沈吉也没想讲道理,只笑说:“是意外,下次会小心的。”
然后就从桌上摸起个热包子,背上书包宣布:“我去打工啦,今天三节课呢,午饭不用等我。”
正在沙发上看电脑的白尘子笑:“阿吉真勤劳,晚上我去接你吧,顺便带你去医院瞧瞧。”
沈洁刚想阻止,却见白姨故意朝自己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有其他意思,这才道:“好。”
“注意安全!”宋丽娟喊道。
沈吉答应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