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崔绝疑问。
阴天子:“没事。”
他端起水杯,只喝了一口,又放下,看着崔绝唇角清浅的梨涡,道:“破执君预约了后天下午参见医盟理事长。”
“那我们再等他两天。”
“嗯。”
“陛下。”
崔绝柔声唤道。
“嗯?”
崔绝:“你有心事,在想什么?”
阴天子想起在大厅与祭司的偶遇,那祭司身披法衣、端庄持重,在巫觋的簇拥下圣意沛然,然而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满目的硝烟。
“倚伏盈虚祭……”
“什么?”
阴天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出了口,遂坦然问道:“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崔绝唇角轻抿,沉默片刻,问:“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阴天子心中有种别扭的怪异感,崔绝的反应显然表明这个词对他来说不一般,但更令他在意的,是那个祭司当时的语气——
崔子珏……
他凭什么这么喊?!
“到底怎么了,”崔绝推了推他,“是在妖岐医盟遇到什么人或事了吗?把你们的经历讲给我听,全程。”
阴天子按捺下心头的郁卒,将在医盟中的际遇仔细叙述一番,说到那个祭司,不由得带上些情绪:“他一个妖物,也敢直呼你的名字,如此僭越。”
崔绝无奈,叹息着喊了一声:“陛下!”
阴天子看向他。
崔绝缓缓道:“我是阎罗殿的判官,单论官阶并不算多尊贵,而他是灵山十巫之首,地位比妖王都超脱,他喊我的名字,算哪门子的僭越,我们甚至都不是一界的。”
“……”阴天子顿了顿,沉声:“总之,不行。”
崔绝失笑。
阴天子阴沉着脸:“当时我隐匿了身形,但他肯定能感知到,却没有戳破。”
“因为没有必要,戳破之后跟你打一架,再搞一个大新闻?我想,明晚的奉神会是他的首要选择,他应是不想节外生枝。”
“但他最后那句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
崔绝闻言,没有出声。
“子珏?”
“那句话……是挑衅。”
崔绝平静地说,“不是针对你,而是我,是针对我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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