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如是一句句地大喊着,全然不顾可能被他身上的巨尾攻击的危险,期间不停地晃动着郝仁的脑袋。
“春生君……”
雷电疾隼看着这个样子的春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在说话,只是看着春生毫不甘心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春生大概比在场的任何都都更想要救出甄好,不只是出于对于甄好的惭愧和自责,更有他对于甄好作为伙伴一事的认可。
即便在其他人看来,这种挣扎只不过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因为在这之前,精密的医疗仪器便为郝仁下达了死亡的宣告——
此刻的郝仁,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
徐嘉木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可万一奇迹会发生呢?
……
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之后,郝仁猛地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此刻正身处于一片一望无际的纯白空间中。
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明白过来。
自己大概是要死了,而这大概就是据说所有将死之人都会看到的走马灯。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自己的四周不远处还浮动着一团团纯白色的云雾,在白色的空间里,如果不仔细观察,真的很难察觉。
大概是出于好奇,郝仁只是犹豫了一会,便旋即迈开腿,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团的云雾。
云雾在空间中若隐若现,似是虚无一梦。
郝仁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一团云雾,眼看它就要从自己的面前远去,最后还是伸出了手。
手指触碰到纯白云雾的一瞬间,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再睁开眼时,面前的纯白色空间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午夜的凌晨,清冷的月光高悬在半空之上,不是带动起一阵阵冷冽的轻风。
这种感觉对于郝仁来说实在是太奇妙了。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独自一人走在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着月光和着路灯的光洒在自己的身上。
今天结束了一天的研究工作的郝仁,和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脚步却是异常缓慢,仿佛魂不附体。
那时候的自己,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郝仁默默地立在原地,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记忆中的自己,心中被隐埋的情感也渐渐复苏:
几个月前,郝仁的母亲突发脑溢血,被送到医院时状况已经是极差,经抢救无效后死亡。
那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的心目中最重要的存在。
可偏偏是这样的人,郝仁却甚至都来不及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那时正好是母亲离开后的一个星期,悲观消极的情绪像梦魇一样缠住郝仁,让他觉得每天的生活都压抑地仿佛快要窒息。
那些曾经他所认真对待的研究,一夜之间,对他的意义不过变成了几张废纸,在渡鸦的工作,仿佛就如同褪色了一般,好像没有了任何意义。
郝仁茫然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步履缓慢。
母亲离开之后,他便开始变得很抗拒回家这件事,总感觉一回到家里,好像处处都是母亲的影子,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好像忽然之间,一切事情都失去了价值。
郝仁低头走着,忽得在前方的拐角处,忽然从巷子里走出来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黑衣人。
“郝先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