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瞪着眼看着婢子们涌入,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碍观瞻?
她现在竟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喜欢了?!
他木木地转过头去,只见婢子崖香抖开其中一件。
果然,紧袖常服,腰封护膝俱全,该露的地方一点都露不出来。
云初心里冷笑一声。
“这件利落些,此外宽袖长袍也有几件。”
李昀离说着,一旁的降香又自觉抖开另一件。
“是底下人加急赶出来的,过两日绣娘裁缝会送新的过来。”
李昀离知道这时候与侍君相处是要拿捏着分寸的,不能太过苛责,也不可过于柔和,是要恩威并施。
可是看着侍君这满脸警惕的样子,似乎还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于是她挥手让婢子放下衣服,及时挽救。
“过两日白果宴,你还需见客,穿得体面些莫要丢了府上颜面。”
云初满面的生硬神色这才缓了缓。
“是,奴知道。”
李昀离接着道:“规矩你懂,孤今日还有要事,你换了衣服就退下吧。”
对这般明显的逐客令,云初只低了头:“是。”
李昀离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击脱离,很快出了房门。
云初静静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出去,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
刚起床时的那种找不见人的愤怒,好像已经无隐无踪了。
她忙里抽闲也要来给他送一下衣服。
这女人在折腾打扮他这具皮囊上的兴趣,倒是丝毫未减啊。
心落回原处,云初淡淡勾了唇角,抬步出门去。
却在刚拐过檐角时,听到了一声语气冰凉的嘲讽:
“哟,小侍君,昨夜可承恩得欢喜啊?”
谁!
云初突然转头。
昨夜屏退了院内一干人,在他离开寝殿之前这院子都不会有人进来才对!
只见一个蓝衣少年,正坐在回廊尽头的墙头,高束着马尾。
他放肆地支起一条腿,看向云初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竟是阿肆!
“这是长公主府,你胆子也太大了。”云初看着他道。
“比不上你,”少年语气讥讽,“人人都以为你身在天牢,却不想你竟不惜卖身求荣,为了保命委身于仇敌!”
阿肆潜入府中,却并不是来叙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