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撑不住,也就意味着,遇到水战时他们没有求生的能力。她不愿意认输,于是转换了方向继续搜寻。然而海下的任务十分考验运气,不远处已经有人率先找到了电子信号器。正当他要摁的时候,另一人冲了过去,两人在水下互相拉扯,踢打,又引来了更多人去抢。陈姝没有参与混战,而是趁着他们着眼于那一个信号器时,把时间用在寻找呼吸设备上。一旦有了呼吸设备,寻找信号器就只是时间问题。她规划的清晰,事情进行的却远比陈姝预想的还要艰难。憋气又一次地将达到极限,她需要与求生的本能进行对抗,控制住不要张嘴,吸气,不然就会被海水呛晕,更严重会被呛死。这么大一片海域,同学们都在为了各自不被淘汰而拼命,很难有机会注意到谁出了事,更别提一冒头可能就会被老师逮到,到时候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白白浪费时间。所以别人是指望不上的,一切都必须靠自己。然而氧气的缺乏令眼前逐渐迷离,陈姝在冒头换一口气和继续搜寻中取舍。恰时发现了被捆在礁石上的一套呼吸设备,当即放弃冒头换气,死死抓住那套呼吸设备,实施暴力拆卸。在水巨大的阻力下,必须付出比在陆地上成倍的力气。陈姝的血管与筋条鼓起,咬着牙,抱紧了呼吸设备,向后蹬。扎绳在极限中断裂,好不容易被生拉硬拽着取下来,陈姝心里的气还没来得及松,正准备往身上穿时发现,的,呼吸软管居然还被打了三个结!世界上最长的路,就是老师的千层套路。陈姝就快撑不住了。被剥夺氧气令她的注意力越发难以集中,耳边传来刺耳的鸣音,就仿佛回到了禁闭室里。氧气,氧气,她需要氧气!陈姝难受地抓住自己的喉咙,混乱中,十分突然地,感觉到一道柔软的东西缠上了脚腕。什么东西?!陈姝来不及回头,只下意识缩腿去躲,却越挣越痛,好像被那东西绕成了死结。不行,还是要先解决呼吸设备。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去忽略腿部的情况,重新凝聚注意力去解软管上的结。一个开了,还剩两个…还剩两个…氧气,她需要氧气!陈姝开始手抖,脸色憋得发青,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手指的抓握,明明那个结就差轻轻一拽,她却三番五次地碰不到。在迷离中一道身影直奔着她的方向而来,陈姝试图转身,想要护住自己的呼吸设备不被掠夺,但她此时完全丧失了行动力。嘴巴不受控制地就要张口,盲目的,没有理智的,一切遵循本能地去喘气。一切仿佛是那根捆绑着呼吸设备的扎绳,被拉扯到透明,就快要绷裂。陈姝不记得自己到底在水下呆了多久,但海的颜色已经开始变黑。是天黑了吗?还是她缺氧到看不见了?陈姝完全分不清,大脑此时此刻没法再进行复杂地思考,而就在最后的意识也要丧失了时,一个面罩猛地扣了过来,空气汹涌地顺着嘴巴朝着她肺部大口大口钻去。在得到喘息的那一刻,陈姝的意识像倒带一般被迅猛地拽回了眼前。视野的恢复是黑沉沉的环境中,乔程头顶着一盏微弱的小灯,正帮她解最后一个结。怎么会是乔程…?陈姝眨了眨眼,完全想不到在同为竞争关系的时候乔程居然会来帮她。而在船上时她还以为乔程会落井下石。陈姝回过神,正想给她比个谢谢,乔程已经手脚麻利地处理好了设备,对她嬉皮笑脸地比划道:这个,我的了哈。然后就见她背上了她找到的那套呼吸设备,一拨手,朝远处游去,留给她一串水波。陈姝当即就反应过来,迅速检查乔程交换给她的那套设备,眼皮子一跳。靠,白感动了,里面空气含量只够再维持十五分钟!还是来打劫的!陈姝在心里大骂了一句,这个他的混账!土匪头子!到底谁才是贫民区来的?她才是吧!但骂归骂,这十五分钟的自由呼吸时间也极其重要。陈姝知道,乔程原本可以连这十五分钟都不给她,这样的话,乔程自己还能多十五分钟搜寻时间,可是乔程却选择了将这难得的十五分钟做为交换。既全了同学间的情谊,又依旧保持着竞争。接下来大家依然是谁先摁下信号器谁就能赢。陈姝转身去解决腿上的麻烦,原来是片棕绿色的海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她脚上绕成了结。说来奇怪,她不记得这里什么时候有的海草。也许是缺氧导致的意识太模糊了,越急越错,才没能留意。陈姝利索地割断海草,抓紧时间去搜寻信号器。直到氧气见底的那一刻,终于成功按响了自己的号码,当即脱下身上所有沉重的束缚,朝海面游去。“七十二号!”她高举着信号器,被老师笑着拽上了船面。“恭喜啊~”一旁躺着的是乔程,托陈姝氧气瓶的福,她找的很快,上来的时候氧气瓶里还剩了大半。转脸见陈姝脸色苍白,良心竟然小小愧疚了一下。“对不住,对不住~嘿嘿。”她腆着脸冲陈姝笑。陈姝的面部神经完全不想配合,紧绷着,抬手一拳,朝乔程肋巴骨锤去。“呃啊!”乔程被正面暴击,一口水哕出来。“谢谢。”这是alpha间简单粗暴表达感情的方式。“喂,这次,我可是个不错的队长了吧?”乔程还在执着那件事。陈姝点了点头:“我认可,你是个…,还不错的竞争对手。”于是两个人湿淋淋地并肩在海面上摇晃着,望向头顶的月亮,共同笑了出来。--------------------特训(四)经历潜水训练后,陈姝和乔程关系彻底得到了缓和。两人并坐在沙滩上吃着晚饭,这是她们今天赢得的六小时自由时间。陈姝给营养液扎了个吸管,慢悠悠吸溜着;乔程不屑地直接用后槽牙一咬,strongstrong地给生撬开,‘吨吨吨’就下了肚子。她挤弄着眉头,故意笑陈姝:“好o啊你。”但陈姝完全不觉得这是攻击,只觉得这是乔程的刻板印象又犯了。认真解释道:“我这是爱护牙齿。”等一嘴烂牙需要去补的时候,账单会教做人。她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看见那张账单。“坏了就补呗。”乔程不以为意,并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牙,呲给陈姝看:“哎,其实我挺想整一嘴钻石牙的,bulgbulg的,啧,一张嘴就把别人闪瞎!”闻言,陈姝默了默。就在乔程以为自己自讨没趣的时候,陈姝问:“那会不会很容易挂菜叶子?”“你真的在思考可行性?”乔程瞪大了眼睛。当她觉得陈姝无趣的时候,陈姝思维跳跃的像猴子,当她觉得陈姝思维跳跃的时候,她又很一本正经。陈姝表示自己尊重每个人的癖好:“如果你有充足的资金可以试试,不过你得提前问一问,看部队体检会不会卡这个。”规则两个字贯穿了陈姝的大脑。最终乔程得出一个结论:“你真是挺神奇一人。”“?”陈姝不解。乔程也没解释,话头一转,以一种交心的姿态聊到:“我挺佩服比赛时候的你们队的。”能够一人不落,一人不变的走到最后,这个第一她们拿的是实至名归。乔程认真地回想,她的队伍虽然也走到了最后,可中间其实发生了很多次变动,alpha居多,总是谁也不服谁,光是走哪条路都够打上一架的,最可笑的是,打到陈姝面前时,她们的战力其实更多是被内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