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开口,闭着眼睛,声音有点抖:“我没想到有人会拿刀想要攻击我们,还连累了你。”
他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就连当初选择专业也是抱着一腔热忱去的京大生科院,不然以他的成绩明明可以选择毕业后薪酬更高的工作,像金融计算机什么的不香吗,为什么偏偏要往天坑里面跳?
谢澜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掌心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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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又变成角落里一只湿漉漉的蘑菇了。
薄舟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抑制不住觉得好笑,甚至就连伤处的疼痛都缓解很多。
两人离得挺近,他左手没受伤,索性搭住谢澜的肩膀:“那种人丧心病狂,无论你怎么做都会挑出你的毛病来的。”
薄舟想起中年男人的大喊大叫,神色暗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成平静的样子:“你们是为科学进步做贡献,而他,哪怕是用法律裁决,也肯定会因为故意伤人被判刑的。”
这话没法完全安抚谢澜。
他前世是出车祸死的,临死前视野里一片茫茫的血色,那成了他两世的梦魇。
如今亲眼看到薄舟为了救人受伤,他仿佛又回到了地狱般的那一幕。
但当事人的安慰总是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我……不只是因为他难受。”谢澜说,“如果只有我自己,怎么都好,但是我不想连累别人。”
“所以你就想带着箱子一个人离开?”薄舟的神情严肃起来,“几管试剂和自己的性命哪个更重要?”
谢澜不提他都忘了,怎么会有人面对那样的突发情况,第一反应不是赶紧而是保护箱子。
“我知道了,当时就是脑子不清楚。”谢澜耷眉臊眼地认错。
是他上一世经手的总是组里面数年研究出来的产品,这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许研究所里同样的试剂还有很多。
“总之,师兄今天真的多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这是谢澜的真心话,他可以料到楚闻或许会为了救自己不惜性命,却没想到明显没有被牵扯进的薄舟也愿意帮他们。
薄舟一时无言,皱了皱眉:“这不是应该的么?难道你看见有人遇见危机,你又完全有余力,会不去帮忙吗?”
他不禁怀疑谢澜过去过的是什么日子。
早在方教授办公室见面的时候,薄舟就觉得不对劲,对方总是把别人的善意看得太重。
“反正我会好好努力的,”谢澜说,“等我毕业之后,去薄氏集团工作。”
他道:“报答你。”
他的表情让薄舟无法说服自己他只是在单纯地表达感谢,因此被吓了一跳,被医生叮嘱要少动的包着纱布的手臂都颤了下:“不至于。”
薄舟思考片刻:“我之前学过搏击,后来也是为了防止突发事故,跟着退伍的士官练了几招擒拿,今天算是有几分把握才上的,你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
“哦——”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