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热起来,他身上的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被阿速烈砍到的那条胳膊保不住了,大夫说要想保命就要截肢,谢沉砚便让人带着他连夜进京回宫去。
等进了大国寺后院,苏袅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吃了顿斋饭,窝在谢沉砚怀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两人都沐浴过,紧靠在谢沉砚怀里,苏袅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他身体的剑拔弩张。
自重逢后两人就没有真正亲近过,在雁门关时战事刚结束,他忙的脚不沾地。
返京路上条件有限,谢沉砚说他身子清洗不干净,不肯碰她。
如今已经回到京城,两人也好好洗漱过了,再察觉到他身体的状况,苏袅便不禁有些腰身发软。
被熟悉又安心的气息笼罩着,她其实也有点馋了……
可没想到的是,她难得的主动回头亲他,谢沉砚明显也很激动,可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他居然生生停下来。
“一直赶路太辛苦了,你乖乖睡觉。”
苏袅:……
好气!
她再也不主动了!
以后他也别想碰她!
她一把将谢沉砚推开,转了个身闭上眼一觉呼呼大睡到天亮。
直到日上三竿,苏袅才被立春带着哭腔的声音唤醒:“娘娘,娘娘……”
苏袅蓦然睁开眼,看到立春,伸手便将人抱住。
即便早已知道谢轻澜让人把立春关起来了,幸未伤她性命,可直到真真切切看到人好好地出现在她面前,苏袅才真正放了心。
主仆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好一会儿,立春才忽然想起什么,有些紧张的对苏袅说:“平璋公公差点死了。”
苏袅一愣:“怎么?”
然后她就从立春那里知道,原来昨晚她与谢沉砚前脚进了大国寺,今日一大早,平璋就出了大国寺,在寺庙外石阶前让人打了自已足足一百棍。
自小便是当成死士培养,平璋功力深厚,可实实在在的一百棍下去他便已经气若游丝。
“太子殿下没让人制止,只对他说会令人照看他的家人……然后平璋公公就被带下去了。”
立春有些后怕:“全身都是血,瞧着怕是活不成了。”
苏袅顿时听得一阵心惊,下一瞬,她便爬起来往外走去,正要出去让人寻谢沉砚,就看到他从外边走进来。
“袅袅,怎么了?”谢沉砚忙将人接进怀里。
苏袅顾不上继续跟他置气,问他平璋的下落,谢沉砚沉默一瞬后说送去皇陵了。
“他护卫不力本是死罪,念他忠心耿耿,我让人将他扔去皇陵,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苏袅有些着急:“足足一百棍,若是不救治哪还有活路,平璋他虽说失职,可先前是平王与六公主联手,又有人精通易容,计划缜密毫无破绽,他……他虽有罪却也罪不至死。”
苏袅知道平璋相礼两人可以说是陪着谢沉砚一起长大的,哪怕谢沉砚失踪四年,旁人都说他已经死了,那两人却始终守在皇子府。
“罪魁祸首是谢轻澜与谢明馨两人,我此番亦是有惊无险,且平璋已经生受了一百棍……就饶他一命吧。”
说完,不等谢沉砚回应,苏袅便急急对门口的相礼说:“快去请御医好生诊治照护,一定要将他性命保住。”
相礼眼底闪过亮色,犹自看向谢沉砚,不敢出声。
苏袅急了:“谢沉砚!”
谢沉砚抬手抚了抚她的头:“袅袅心善,是平璋的造化……去吧。”
相礼眼中露出喜意与感激,忙应是后匆匆转身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