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养了盆茉莉花,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茉莉冬季长出了花骨朵,小而青涩,让人期待它日后长出洁白小花的样子。我很怀疑,他记恨着我没有让他带走家里的茉莉,所以才养了一盆能开花的压我一头。乔希城却不承认。乔希城院子里经常有只猫来串门,小猫咪是只狸花,黑棕相间的绚丽花色,喵中帅喵,大太阳时眼瞳变得细长,看起来警惕,实际很亲人。乔希城蹲下给猫咪喂小鱼干,它吃掉小鱼干还会亲昵地舔舔蹭蹭乔希城的手心。做只猫真好。猫咪的主人是乔希城在研究院的同僚,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和气老教授。闲暇时,老教授去他那串门,特意给他带家人做的奶酪和绿豆饼,但乔希城钟爱老教授顺手带给他的辣酱咸菜,腌制的雪里红切的细碎,用干红辣椒和热油炒过,和白粥一起吃很有食欲,乔希城是这么说的。老教授一度将他引为知己,说山珍海味不如腌缸里的萝卜咸菜。至于没有结番alpha信息素怎样安抚平时的信息素躁动,乔希城说有位好心人无偿为他提供和我信息素相似的合成信息素。就是对方不愿透露姓名,只说目前合成信息素知识比较空白,他进行这块课题研究,周围不理解不支持的声音太多,没有显著成果前,他不希望更多人知道,也希望乔希城能保密。乔希城很佩服和我说,不久之后科学界恐怕要有新的科研之星了,合成信息素领域恐将有重大突破。到现在我还能回忆起乔希城说起这件事,双眼亮晶晶装满希冀。他说:“我分析过成分,和姜婉你的信息素几乎没有区别,使用也没有副作用。”“s+的信息素他都能合成,太厉害了。”“如果未来能有更多合成信息素流向市场,会解决许多困境。”我知道他的意思,但乔希城恐怕要失望了。我没有说,只是附和:“那真是太好了。”虽然异地,我和乔希城每天都要聊天,简直比在一起时还腻歪。网上不知何时流传出这样一个版本:我和乔希城离婚在即,我幽会小奶狗,还把人带回了家。附上的图片是乔希城那天来我家找我,裹的像个团子,只能看到两只眼睛的照片。他手里拎着菜,站在门口等我开门。我放大图片看了一会,虽然我那天确实在幽会,但乔希城这副打扮,更像送外卖吧?关于为何确定照片的人不是乔希城,有人给出了证据:乔希城搬出去后,一直在帝国的保护下,潜心研究,深居简出,少数几次外出会见朋友,其中没有我。我纳闷,网友也太双标了吧,乔希城正大光明见人就是会见朋友,为了工作?我就是幽会?还是叫上门敞开说很不体面的幽会。我假装路人提出疑问,对方很快反驳我:就是正大光明,才问心无愧啊!偷偷摸摸,遮遮掩掩,难道不是心里有鬼?好,好,你说的对,我确实心里有鬼。这时,秘书的电话很不合时宜地打了进来。他最好是有正经事。一接通电话,秘书欢快的声音传来:“老板,乔先生说谢谢你,合成信息素很有用,问需不需要提供具体数据报告以供研究,他愿意配合。”“老板,你需要数据吗?”秘书问。我沉默。你觉得我需要吗?我是要进军科研界了?哄哄对象的东西,能拿来哄全世界?我刚想资本家之怒三连,大脑忽然灵光一现。其实要数据也不是不行。我跟秘书说了几个数据指标,让秘书去办。秘书沉默半晌,支吾道:“老板,要不我把和乔先生联系的账号给你,你自己和他说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这个秘书有何用。我登上秘书和乔希城联系的账号,两人的聊天记录很公事公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简单关系。最新一条记录是乔希城致谢并且询问是否需要其他数据观测指标。我罗列了几条发过去。对面,乔希城“对方正在输入”了好久,最终给我发了两个字,“好的”。我又问他上次给他的合成信息素用完没,我估计应该快了,对面过了很一会果然回复说快用完了,问近期是否能再给他提供。我回复好,他的钱就转了过来。二十万蓝星币。宝宝,你可真值钱。你爸爸卖身帝国的工资,恐怕都用来养你了。我毫无心理负担地点了收款。男人手里不能有太多钱,有钱会变坏,况且这是我的营养费嘛,合情合理。下午,我拿着大笔营养费去医院,花掉二十块挂号约到我的老熟人医生。老熟人边给我开单子边调侃:“姜婉,又做好人好事啊?”我点头:“得了一天不做好事就浑身难受的病。”老熟人笑得不行:“可以,我看你下辈子的德都积够了。”我笑嘻嘻道:“那感情好,我也不期待下辈子怎么顺风顺水,跟这辈子一样就够了。”她一边打字一边说:“你跟金萱不是认识吗,她水平比我高,你找她还能给你提供点更专业的建议。”找金萱,那不是我今天见到她,明天乔希城就知道我在做坏事啦!“我相信你,”想了想,不放心地嘱咐,“你别跟金萱说帮过我啊。”老熟人不清楚我和金萱之间的渊源,不过我知道她说到做到,既然答应就不会说漏嘴。我放心地从老熟人办公室出来,迎面就撞到了金萱。……说曹操曹操到啊。我尴尬地笑笑,虽然金萱不一定就能一眼看出我在做什么,但她和乔希城熟,万一她说出去,乔希城一猜,猜出我想干嘛。而且就算乔希城猜不出来,他知道我去医院,估计还会关心问我。我当机立断:“金萱,我有话想和你说。”虽然我和金萱以前是同学,但我俩说话不多,一直以来不熟悉。而且因为乔希城和她相熟,我面对她还有点不自在……好啦,我是有一点小心眼。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只希望她能答应我的请求。“我们今天在这里碰到,你能不能别告诉乔希城。”我说。还以为金萱会详细询问,没想到她直接点头:“可以。”这么简单?不会是敷衍我吧?仿佛看出我的想法,金萱再次保证:“我真不会说。”我不禁问:“你和乔希城不是一个阵营吗?”而且他还说喜欢你呢。不苟言笑的女alpha微窘:“只是在某些方面。”她没明说,我也不好继续问,隐约觉得涉及隐私。目前看来,金萱难道不是完全和乔希城一个阵线?我决定试探一下。“那乔希城怀孕,是你给他做孕检吗?”“嗯,他上周三刚来过。”……唔,乔希城你的密友毫不犹豫把你出卖了。我心情有点复杂,我竟然有点心疼我家单纯天真的oga,如果我不继续装作被他骗过去,午夜梦回,他会不会难过地哭起来。想想就可怜。金萱瞥我一眼:“你不是查过病历吗?”咳。“我俩现在不在一块住,我怕他有什么事自作主张瞒着我。”我尴尬道。对于我未经乔希城同意的“自作主张”,金萱似乎没有异议地接受,甚至和我说起乔希城的详细情况,有些不一定都涵盖在孕检单中。说完金萱还表示,今后我想了解乔希城的具体情况可以咨询她,她不会告诉乔希城。好有老同学爱的金萱。我点头道谢,忍不住问:“金萱,你是不是也这样答应了乔希城?”“我没答应他。”金萱眼神严肃真诚,我信了。她这么爽快地……把乔希城的情报出卖给我,我和她之前又不熟,我想她八成有求于我,于是问:“你帮我这么多,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