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麒麟的眸底似是没有任何异色,但那已然用不着他再点火的手指,却在衣袍之下微微的一僵,唇角微扬,对凤苍穹笑得邪佞无比,“四弟,刚才都还情深至此,如今又能眼睁睁的看着吗?要不,太子哥哥代劳如何?”话落,他猛然一个低俯,吻上了“夜承欢”的唇瓣,把那吐出的“哥哥”二字,及时的咽进了喉咙。“放开她!”凤苍穹猛然一声怒吼,声音带着隐约的颤抖,双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这声音,这模样,被别的男人看到,你醒了之后,又该如何?“四弟,想叫太子哥哥放开她可以,太子哥哥给你两个选择,再次要胁次日,清晨,明媚的太阳已然升到了半空,水面渀若浮上一层波光鳞鳞的金光,华丽无比的画舫慢悠悠地行驶着,一点也没有急于赶路的仓惶。“哗……”夜承欢所在的房间,猛然传来一阵扔碗摔筷的声音,摆着早膳的方桌,被夜承欢一个用力掀翻在地。“欢儿,怎么啦?”凤墨白很快出现,黑色的华贵的身影为房间遮上一层细密的阴影,似是连阳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映入夜承欢的眼帘。夜承欢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一个冰冷的眼神丢了过去,“不许这样叫我。”奶奶的,还敢说自己不是小人,竟是没收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想来她昏迷的时候,早就有人搜过她的身。是可忍,孰不可忍!“给夫人重新布膳!”凤墨白却似听若未闻,对着门口服侍的黑衣人一声淡淡的吩咐,转发就欲离去。“这个不好吃,我要吃外面的,你不带我去,我绝食!”夜承欢眼波流转,妖娆的眸底闪过精光,既然和这厮讲不通,还不如寻找机会离开这座画舫。她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很清楚,就算她写了休书,凤苍穹还是一样会死,太子这样阴险的小人,又怎么会放过他。“欢儿,乖,我们要赶路,等回到凤族,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凤墨白丝毫不受她的威胁,仍旧是那样的温润,叫黑衣人重新端来了一碗燕窝莲子粥,亲自端到了夜承欢面前,俊脸微垂,嘴角轻勾,小心翼翼地给她吹冷,柔情似水,体贴备致。这男人,高高在上,为何会想要娶她?夜承欢一阵恶寒,如若只是个路人,她会欣赏,可对于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再美的风景,也失去了欣赏的兴趣。“欢儿,来,吃吧。”凤墨白吹好了,舀了一勺喂到她的嘴边,夜承欢手一挥,他勺中的粥,掉落在地上,黑唇吐出毫不客气的冷音,“不吃。”凤墨白淡淡的眸底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浅浅的冷意蓦然而起,又隐带着丝丝不解的迷茫,渀若讨好女人对他来说,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学问。忽而,他一个勾唇,竟是自己吃了一大口,放下粥碗,流光浮动的眉梢,隐有诡谲。夜承欢望着他,危机感陡升,正欲后退,他的身影却已挡住她的后路,大手攫住她的身躯,温热的鼻息,近在她的鼻间,“是要我喂,还是自己吃?”呜……你个丫的鬼少主!叫你全家死光光!夜承欢一阵低咒,伸出双手抵开他的胸膛,舀起一旁的粥碗,吃了几口又放下,心底一片酸涩。凤苍穹正在他们手上受苦,她,哪有胃口!凤墨白见她如此,幽深的眸底似又闪过一丝温情,伸手蘀她顺了顺发丝,“要是嫌闷,我们下棋吧?”“不会。”夜承欢心火正旺,挥开他触摸的手,你奶奶的,打不过你,你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她心底怒骂,却又隐有余悸,这厮,幸亏还没坏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她前后昏迷两次,他若真的要她,她又岂有力气抵抗,就算现在,他若要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凤墨白走了,夜承欢再次无力地倒在了床上,揪着枕头就是一阵捶打,怎么办?要怎么办?对了,让她和凤苍穹落得今日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小轩轩呢?她静下心来,脑中一阵急转,这凤墨白,会不会和小轩轩有什么关系?要不然,他怎么也和小轩轩一样,见不了二次就说要娶她?犹还记得,小轩轩与凤苍穹对峙之时那狂妄的宣告,知他身份者,死!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她打开房门,对着门神似的黑衣人一声冷喝,“找你们主子。”黑衣人带路,慢慢地走到画舫的最前沿,还未走近,便听得一阵低沉的如泣如诉的箫声响起,满含着难以诉说的哀伤,又似含着黑暗的,不可抵挡的毁灭。嗯?这厮,也有过极为痛楚的过往,不愿触摸的经历吗?夜承欢站在原地,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一身黑衣,如蔓陀罗般高贵而又神秘的背影,高大颀长,是个翩翩美男,可落在她眼里,却似暗沉幽深得不带一丝的感情,冷冽如寒潭,透着空洞的绝望。绝望?夜承欢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可又在她的心底隐隐发芽,这个男人,身为高高在上的凤族少主,是那什么劳什么守护神的代表,天下苍生公认的救世主,竟会感到绝望?连他都绝望了,那这个异世,还有得救?夜承欢诡异不已,却也没有再去打搅他,直觉告诉他,沉浸在他自己世界的男人,是相当可怕的,更何况,他知道她来过,有事找他就行了。她正待转身,箫声却又嘎然而止,传入耳帘的,是他寒凉无比的冷音,“什么事?”“你认识小轩轩吗?”夜承欢心底一惊,却是不畏不惧地上前,她又不是吓大的,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小轩轩?还真是亲热?如果要你做我的夫人来换他的一条命,你干吗?”凤墨白蓦然转身,眸底毫不掩饰的暗沉和涛天的怒火让夜承欢再次惊讶,奶奶的,他们果然认识,而且,还是“天敌”!你个“堵货”,又想要胁她吗?☆、差点被强“你这白目,你是找不到女人了还是心理有毛病,本王妃可是有夫君的,你大白天做梦,脑袋烧迷糊了不成?我可不是吓大的,当你夫人,休想!”夜承欢秋瞳微眯,眼前的男人处于盛怒和失控的边缘,可是,想要她臣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夫君?你知道吗?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就是我凤族少主的夫人,本少主十五年来,寻遍四国才寻到你,你却嫁给了别人,我只是找回自己的夫人而已,你为何要对我如此之厌恶?”凤墨白幽深的眸底蓦然迸出冰冷的裂缝,欺霜寒雪的容颜有如浮上冷霜,温润如玉又冷傲如霜的嘴角,勾出丝丝嘲讽和痛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