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起,白乐就在心底暗暗发誓,等自己长大后,一定要让白无常永远这么高兴。直到今日,似乎终于实现了。
或许是注意到周围人潮的涌动,薛仲勇连忙上前查看情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白乐竟出了马车和白无常坐在一起。
白无常见状连忙将速度压了下来,薛仲勇慌乱道:“陛下,您怎么能出马车呢?这不符规矩啊!”
白乐笑着解释道:“既然是朕的生辰,何不与民同乐呢?一个人拘束在马车里,太没意思了!”
“可是……可是……”
“薛大人放心,我会照顾好陛下的!”白无常打断道:“薛大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要做这种危险举动了,以免伤了身子!”
薛仲勇心里只有四个字——成何体统!若是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定不会让白无常把陛下带的这样不守规矩。
这时,在茫茫人海之中,白无常一眼便见着了藏匿在其中的时清灼。他带着王妃站在人群之后,可还是被白无常一眼发现。
仅这一眼,白无常的目光就挪不开了。
时清灼站在人潮之后,他长的高挑,格外笃定白无常一定能发现自己。人群来来往往,眼前闪过一人又一人,可唯独那一人永远刻在自己眼中。
马车经过时,目光交织缠绵,胜过无数暧昧的千言万语。直到马车渐行渐远,时清灼的目光也未曾挪动。
这时,王妃轻轻的拍了拍时清灼的肩,才令他回过了神。
“母妃,怎么了?”
王妃笑着摇摇头:“太傅都走了,还眼巴巴的望着远去的方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把你的魂都给勾走了呢!”
时清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还是忍不住瞥向白无常离去的方向,说道:“若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妖,我都要怀疑无常是否是只狐狸。”他将双手护在自己心上,笑的一脸不值钱,“母妃,我的魂早就被他勾走了,只剩一颗满是他的心了。”
王妃忍不住的笑了出声,见时清灼还傻傻的站在这里,她撇下时清灼,带着姜濉就离开了。
北倾与安瑟在一旁都忍不住的互相看着对方,然后又瞬间分离视线,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最后还是北倾开口问道:“殿下,既然太傅已经过去,王妃也已经离开,那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时清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母妃早已不知所踪。他焦急的撤出人群,怪罪道:“我母妃离开了你俩怎么不告知我?”
安瑟嘟囔道:“还不是殿下一心都在太傅身上!”
“安晓晓,回去后罚你今晚不准用晚膳!”
“凭什么?”
望着时清灼远去的背影,岁桃俯身问道:“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封钲回到京城养了那么多日,身上的伤也慢慢的在开始恢复。拆掉脸上的纱布后,被大火燎伤的印记还是消不掉。
他本该安心在府里养伤,可白无常却想着让他出来逛逛散心,就亲自寻人为他打造了个轮椅让岁桃推着他看看京城。
封钲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坏笑道:“小桃子,我这坐在这里,前面全是人头,看都看不见陛下是啥样的。这一次来京城,他们都见过陛下了,就我没有,甚至今日都还是第一次出府。所以,现在回去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岁桃小心的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了那么多,你不就是不想回府吗?”岁桃立马调转方向,无奈道:“走吧,带你去摘星楼看看……”
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事,新的记忆覆盖旧的记忆,长存在记忆长河中。但今日京城的繁华盛景,人们定会永世难忘。
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亲身踏足市井之地,他卸下了君王的架子,食民间物,着朴素衣,听民间乐,赏市井之盛景。
而在他的身边,那位曾经被传为丑如夜叉的白无常白太傅,终于站在人群之中,让所有人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
一个月后,淮南世子登基称王的消息传入了京城,这个话题自然也在京城引得大多数人谈论。
许多人对此感到刮目相看,回忆从前,那位不受宠世子殿下初临大晟时,遭受了不知多少人的冷眼。他当时在鸣神大街上带着哭腔向京城所有人立下的誓言,竟真的实现了。
当时他受到的多少冷眼非议,如今都随着这个消息纷纷打了所有人的脸。
对于大晟来说,这个消息过多的只有震惊。但对于如今的淮南,世人都多多少少有些质疑。曾经饱受了淮南王折磨的经历,在现在仍旧难以放下戒心。
对此,时清灼总是笑着回答:“等到一年之后,百姓们都会知晓。我既承诺要给他们一个可以生存的安宁世界,就一定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