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忧转眸,“会怕吗?”
“怕什么。”贺关不以为然,理由同上,“只要心念正,什么都不怕。”
徐百忧面露微笑,“嗯,你说的对。”
她一笑,贺关就莫名不爽,“现在才想起来了解我,晚了点吧。”
其实这话站不住脚,他不硬拖徐百忧上车,她也没机会亲眼目睹他的工作状态。且不谈了不了解,殡葬行业本来就带着点神秘性和特殊性,人还不能有点好奇心吗。
考虑到这一层,贺关觉出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暧昧,有悖于之前下定的壮志雄心。
“你别误会,我拉你上车,是想把没讲完的话讲完。”他把调性掰回来,冷冷问徐百忧,“你不也有话跟我说吗?”
徐百忧还没开口,今儿这车窗玻璃像赶在寸劲儿上一样,再次被人敲响。
这回是金水,等不及搭电梯直接跑楼梯下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贺关干脆下车,带着情绪门甩得响了些。
金水急得一脑门汗,吞口口水,“关哥,我们遇到点为难的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你上去看看?”
“行吧。”贺关点头,对车里的徐百忧交代,“我上去一趟,你别跑啰。”
“我能一起去吗?”徐百忧问。
贺关没多想,“随便你。”
留金水看车,贺关带着徐百忧走进住院楼。
他人高步阔走的又急,熟门熟路赶到病房,三毛正伸手扶去一个跪地不起的中年妇女。
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已满头花白,瘦得形销骨立,脸上写满无望与哀恸,以及流不完的新泪叠着旧泪。
铁了心要下跪,年轻力壮的三毛竟扶不起她,慌乱无措,自己都快跪下了。
看见贺关像看见救星,三毛急吼吼喊:“关哥,你快想想办法。”
贺关不用问也知道她是逝者家属,走上前低柔道:“大姐,地上凉先起来,有事说事。”
女人泣不成声说不清,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喊求求你们。悲不自胜身子一软险些晕倒,幸亏徐百忧及时扶住。突然有了陌生的依靠,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女人趴在徐百忧肩头啜泣不止。徐百忧能体察到女人的无助,没有一句多话,径直坐到地上默默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