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董在自罚三杯加一通不可信的忏悔承诺后,单方面撕裂了两家公司的合作。
……
《正弘》的产品和莫瑞中国区的一条主线是竞品,托周泽的福,过去三年一点一点蚕食《莫瑞》的客户,生生把曾被对方不屑一顾的企业变成了眼中钉。
要不收购要不破坏对方的产销结构影响对方的发展。
哪怕作为莫瑞亚太二股东的林熠,想要牵头收购这样规模的企业也绝对不是一年半载就能运作成功的。
只剩破坏这一个选项了。
可做到这种规模的企业,哪个老板是傻子呢?
林熠到底给了俞董什么承诺,能让对方如此快速决绝的做决定,周泽不知。
但他自然是会有办法知道的。
……
作为一顿高规格的商务宴请,这顿饭结束得有些潦草。
但作为一顿赔罪宴,以周泽的受伤害程度,喝完杯中酒才起身离开,已经对得起他的修养了。
走出酒店,坐上车,他摸出手机打给jacky:
“和正弘的合作彻底崩了,你找朱总探一下林熠到底给了他们什么承诺…另外,上下游的重点客户都要亲自捋一遍,我估计最近会有不少幺蛾子。”
……
两小时后,周泽推开了家门,ark的心肝宝贝猫anl扑身过来,后面跟着闻风而来的阿姨和它的主子ark本尊。
完全无视周泽,anl在w的脚边绕行一圈,和那个抢着给自己喂食铲屎还任由自己欺负的奴才确认完眼神后,施施然离开了。
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递给阿姨,周泽拉开鞋柜找出拖鞋扔地上。
ark倚着门厅的玄关柜抽着眉头问:“喝了多少,这么大味儿。”
自从入职鸿昌国际,ark就搬到了周泽楼下,顺带把猫也扔给了周泽。
他每周从上海往返江中,陪猫,也探友,知道的,知道他住周泽楼下,不知道,还以为他和周泽是同居恋人,难舍难分的那种。
“半斤八两算不清了。”周泽换好鞋,晃过ark自顾自瘫坐沙发上。
酒劲儿已经过了,颓劲儿还很足,今天这事儿让他憋屈得很。
ark折回餐桌倒一杯水递给他,“今天不顺利?”
“彻底黄了”,周泽端着水杯喝一口放茶几上,黯然道:“我小看林熠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ark偏头看着他:“要不要从原料采购的角度着手,想办法找点筹码给俞董施加压力。”
周泽摇摇头,“也不是非正弘不可,真不行就放弃商产一体的模式,踏踏实实把商业做到极致,就是慢点儿。”
“慢点儿就慢点儿,没人逼你。”
周泽重重揉一把脸,放下手时眼眶泛红,“太他妈难熬了。”
ark盯着他的眼睛顿了几秒,慢半拍说:“真那么难捱,有没有想过把眼前这些都放弃了,和程续就这么过下去,他是不是还在等你。”
“我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周泽后脑勺抵着沙发靠背,望着天花板上一溜的筒灯,吁出口长气:
“老爷子要逼我回去,林熠不择手段地要让我难受,不折腾我一定会折腾他…”
临江的高层,无遮无挡的视野,天边的红霞随着流云缓缓翻滚着,像火,更像一泓蓄势待发的熔岩,ark半狭着眼眺望良久,说:
“我陪着你熬…”
……
大约是太乏太困了,周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的人和事不经允许回来了。
木门紧扣的杂物间,林熠揪着他的衣领,拳头一个接一个落在他脸上,钝钝的,已经感觉不到疼。
暴雨天,密集的雨水拍在窗户,啪啪声,像长鞭一般抽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