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激烈的心跳,裴玉躺在床上一时没有睡意。
她翻来覆去,中途上了两次洗手间,闭上眼睛还是觉得煎熬,一点困的感觉都没有。
反反复复,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口渴得厉害。
想去找水,又觉得不是自己家乱走不太好。
她给梁靖森发消息:[渴了,我去倒水,和你说一声]
免得显得她像贼。
消息发出后,一直没收到回复,裴玉想当然地认为他睡了。
可当她轻手轻脚地出去,刚走到走廊和餐厅的拐角,就看见躺在落地窗前的模糊身影。
客厅没开顶灯,只有壁灯晕开朦胧光晕,摇椅上的人浸在光影交界处,像被夜色同化,镀上一层说不清的孤独落寞。
躺椅轻轻晃动,他指节垂在扶手上,半截烟在明灭间游走,又在他扬颈深吸一口时,暗红火光灼灼地刺破黑暗,亮彻她眼底。
如此反复间,裴玉站在墙角隐蔽处,数着他连续抽了三根烟。
他有什么烦心事呢?
……
天蒙蒙亮,雨终于停了。
裴玉在房间里洗漱,有点不确定,但不再像昨天早上那般忸怩多思,这次直接发消息问:[你还方便送我吗?如果时间来不及,我等会儿打车走]
反正天气变好了。
时间还早,裴玉觉得他还没醒,就想先去擦脸护肤,手机却在这时叮的一声:[送你]
手机屏都灭了,裴玉才意识到自己看了那两个字多久,甚至透过黑亮的屏幕,见到自己上扬的嘴角,和笑时微微升起的颧骨。
她摸摸脸,意外发现好烫,再转身看镜子,撞到自己眼底迷离的光色。
她真的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这种由内心深处涌上的兴奋感,是相亲遇见多少人都无法给予她的。
她的心理防线,好像只有在面对梁靖森时,是完全打开的,是容许他肆意进来的。
昨晚洗的衣服已经干了,裴玉换上。
她出去找梁靖森,对方正在餐厅吃饭,眼神示意她:“吃点东西再走,来得及。”
桌上又是一顿丰盛的早餐,有中式有西式,种类还不少,营养也是顶级的。
裴玉唏嘘,这些东西随意挑出点什么,都比她每天赶早随便糊弄的饼干面包要美味。
她突然有点想吃,把包放在旁边椅子上。
就和他面对面坐下。
席间,裴玉安静喝着粥,明明心里从昨晚就好奇了,却还装着不经意:“你什么时候雇的阿姨?很多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