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叫人忧伤的是,他甚至不能去找个人稍稍倾述一会儿。因为他可以预见,在他讲完内容提要并开始发牢骚之前,一定会被要求回答&ldo;男孩子为什么要用花瓣洗澡&rdo;&ldo;你内心活着一个妙龄姑娘吗&rdo;&ldo;你脑子被驴踢了吗&rdo;诸如此类在正常情况下可以归类于人身攻击的问题。
他可以承认自己在情人节那天脑子是被驴给踢了,但是他绝不承认,他心中活着一个偶尔抽风想洗花瓣澡的姑娘。
哦,花瓣澡!
连潘西都不会那么做orz。
一万加隆的花瓣澡!
他这个月都不刷浴缸了!
如果不是已经晚了,斯科皮甚至想一个月不洗澡来着……无精打采地撑着下颚,小斯莱特林蔫蔫地打了个呵欠,半瞌着眼,看着三足乌龟在自己的手边爬来爬去,碧翠似乎是爱上了斯科皮从家养小精灵那弄来的黑森林蛋糕上的新鲜樱桃,推着它在整个桌子上滚了好几个来回。
路过巫师棋盘的时候,那慢吞吞的龟速还会引起棋子们愤怒的叫骂。
潘西得意地看着斯科皮的白女王将王冠摘下,扔到由她操控的黑骑士的脚下。这已经是他们进行的第四盘巫师棋了,两人各自输赢两回,倒是实力相当‐‐用德拉科的话说,就是烂到一堆去了。
高级巫师棋不仅做工精良,就连恢复原状的速度也比普通小商店里买来的不同‐‐白女王弯腰捡起自己的王冠,小心翼翼地带回头上,接着昂着头拖着蓬大下摆的裙子,傲慢地回到了最初的位置,而骑士们也重新跨上了马,勒住缰绳跟随其后。
&ldo;这么说,一个上午你都跟闻信教授在一块。&rdo;潘西若有所思地说。
&ldo;嗯,还知道了点不得了的消息。&rdo;斯科皮干巴巴地回答,&ldo;比如那些盘子那么大的玫瑰价值一万加隆。&rdo;
&ldo;哦,凡尔赛海盗玫瑰,它值得那个价。&rdo;潘西不太优雅地翻了翻眼睛,&ldo;他们其实并不算很贵,但是非常难得,一次能弄来那么多,数量本身比其价钱更加让人震撼‐‐等等,这么说,在闻信教授之前,你一直不知道那些花真正的价值?&rdo;
&ldo;是。&rdo;
&ldo;所以你才表现得如此从容?&rdo;
&ldo;是。&rdo;
&ldo;我看错你了,小斯科皮。&rdo;潘西不可思议地说,&ldo;我还为你的成熟与冷静几乎感动得流泪,结果你竟然只是因为乡巴佬过了头!&rdo;
&ldo;真对不起欺骗了你的眼泪,帕金森小姐。&rdo;斯科皮毫无诚意地假笑。
&ldo;好了,别跟我说话,亲爱的,&rdo;潘西抚着额困扰地瞥了黑发斯莱特林一眼,&ldo;看见你就头疼。&rdo;
&ldo;来吧,这里就我们俩了,不跟你说话我跟谁说话去。&rdo;斯科皮厚脸皮地捅了捅潘西的手臂‐‐托《预言家日报》的福,斯科皮有一段时间不到处走动了,而最近又刚好是魁地奇临时校队的磨合期,训练赛一场接着一场,学生们下课有空就往魁地奇赛场那边去,斯科皮倒是越来越宅,最后宅出了乐趣,养了一身懒骨头。
他喜滋滋地霸占了德拉科的最喜欢的那个位置。
春天即将来临的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地窖是最潮湿的地方,而这个时候,德拉科的那个温暖而干燥的好位置确实适合人长期呆在那里,想着,斯科皮又打了个呵欠。
&ldo;你整天都是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即使在早上你刚睡醒的时候。&rdo;潘西挑剔地说。
&ldo;没听说过么,春天秋乏夏无力,冬日正好眠。&rdo;斯科皮笑嘻嘻地回答。
潘西无奈地撇撇嘴,正准备回答些什么,突然,斯科皮变了变脸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茫然地朝四周望了一圈。
&ldo;你怎么了?&rdo;
&ldo;我忽然觉得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rdo;斯科皮眨眨眼。
潘西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略微谨慎地问:&ldo;所以?&rdo;
&ldo;我得去找找,&rdo;斯科皮嘟囔着,在手边摸来自己的斗篷披上,心中就好像有什么在不停地催促他赶快离开这儿,到某个地方去似的,而他之前的疲倦也一扫而空,似乎在为什么而兴奋期待着。
那副样子并不是特别的自然。
他甚至来不及跟潘西说一声再见,转身就想走。
却被一把拽住。
在被抓住的那一刹那,斯科皮暴躁地想甩开潘西的手,但是很快他又意识到那是不对的,于是他怔了怔,僵立在原地。潘西凑近了些,小心翼翼仔细观察了男孩的瞳孔,除了兴奋和迷茫之外却并没有看到其他,稍稍后退了些,缓缓道:&ldo;德拉科就要回来了,你要去哪,难道不能让他陪你一块去?马上到晚餐时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