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热闹,更遑论李月寒的工作性质,让她想忽视都难。
赵音之前也颇为八卦地凑到他面前,打着关心实则三八的旗号问:“都过去那么久,你跟你的小男朋友最近怎么样?”
他像夏季突入而至的暴雨,热烈而又强劲地将李月寒从头浇湿,太阳能蒸发掉一切痕迹,她却心甘情愿为他躲在阴影地里淌着水滴。
李月寒没作声,许久才似是若非答一句:“没怎么样,还是像朋友一样相处。”
自那次分手以后,苏星厌就不在同她联系,只是碰到些逢年过节的特殊日子,会寄同城快递送些礼物给她。
乱七八糟的,有汪曾祺的散文集,还有一个能当充电宝、手电筒,还有小风扇用的小玩意儿……李月寒一股脑把它们锁进储物间里,拆开看个形状便强迫自己封锁记忆不去念想。
回忆在这,被杨青的一句话打断:“你……不会还难受着吧?”
“那到没。”李月寒收回神思,夹起青菜放进碗里,“毕竟过去那么久,再说什么难受就有点做作了。”
“那你们还有联系吗?”
“嗯……”李月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咽了口饭含糊道:“他高考完那天发了条短信问候……我们也就那样吧,没有刻意联系。”
饶是杨青神经大条,也听出李月寒话里的抵触,她心中为自己刚刚无意间的踩雷,而暗暗懊恼,此刻回过神来,抬起筷子扒饭应了声哦,就不再多言,戳人心事。
李月寒并没编假话哄杨青。
苏星厌在高考结束的当天,的确发了条短信给她,问说【月寒姐姐,我能来找你吗?】
李月寒当时在做一个女运动员的访谈,回到旅馆整理完书面文字稿已经半夜十一点。
夜深露寒,苏星厌的短信已在收件箱中躺五六个小时。
她刚准备洗澡,临时才起拿手机要看的心思,姗姗收到的心意,等她内心腾起泛潮一样的感动时,他那边已在等待和惶恐中冷却了情绪。
李月寒有些悲观地捏着手机想,也许某些故事的无疾而终,多因如此。
她在文字框内编辑内容。
【抱歉,刚刚才结束工作,看到你的消息。我现在人在外地,你不用过来找我。另外,】
另外……
李月寒的手指悬在上空,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编辑这“另外”以后的内容。
然而想说的话还是得先从这里起个调。
【另外,以后不用来找我了。我们的年龄差距始终在那,你先见见外面的世界,再考虑要不要我这份冷清。】
很多看不开的事情,总要多年以后才觉得有多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