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来是火蜈蚣的巢穴,这火蜈蚣就是外面那些蜈蚣的老大。”
沈云竹有些累,他走到泉水旁边,俯身跪了下去,捧了一把水,喝了一口。
“火蜈蚣?那它不会回来吗?”
“不会。”沈云竹这会儿灰头土脸的,那些贴在脸上的假皮非常不舒服,他借着有水,将所有的伪装卸掉,又把自己脸浸在了泉水中。
等他再次抬起头时,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脸。
慕澄此时就站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妆化的可真好,差点就看走眼了。”
“呵呵。”沈云竹尬笑了一声,“妆化的再好,不还被你一眼认出来了么。”
慕澄抿着唇,强迫自己的目光从沈云竹的脸上移开,他还生气呢,他不能这么不值钱,人家笑一笑,他就心软了。
但看见那只还滴着血的手,慕澄到底还是没忍住。
把剑放在一旁,慕澄也半跪到了泉水旁,冷着脸扯过沈云竹的左手。
先是用清水把手上的泥土都冲干净,然后又拿出来自己身上的银壶。
“忍着点。”
话落,烈酒一点一点浇上了那道长长的伤口。
“啊!疼。”
慕澄继续,手没停。
“子清,好疼啊。”
“子清哥哥,疼。”
沈云竹龇牙咧嘴半天,听着挺疼的,但手却是稳的。
慕澄哼了一声,头都没抬,“别装了,这点小伤,还能让你喊疼。”
伤口已经被清理的很干净,慕澄又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粉撒了上去,最后,用干净的绷带,把伤口包好。
做好这一切,慕澄才安心的坐在了地上,但他俩之间的事还没完呢。
“说吧。”慕澄先开的口。
“说什么?”沈云竹也坐在了地上,想说的太多,又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说,所以还是干脆让慕澄来问。
看着沈云竹小心翼翼的样子,慕澄别开目光。
“为什么你说火蜈蚣不会回来。”
“因为,我把它杀了。”
其实沈云竹还是不太想说两年前自己被打下毒瘴谷的事情的,尤其是说给慕澄听。
但慕澄的疑问太多,与其让他猜,让他从别人嘴里知道,倒不如沈云竹自己说。
“两年前,我接到一个任务,霍四海让我去杀已经告老还乡的大学士柳宗裴一家,我去了。可当我看见那一家老小跪在我面前,争先恐后的赴死时,我心软了。
我给赵家人卖命了那么多年,我也想知道,做人是什么滋味,所以,我带着柳家人逃了。
逃亡的过程挺简单的,因为没人能打的过我,没用多长时间,我就把柳家人送到了南冥,我希望他们能有个新的开始。”
说到这,沈云竹停顿了一下,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和柳家人告别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