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你赢了。”
二人脸贴着脸,温热的气息在彼此之间流转。
顾眇翻身而上,吻住了睐儿。
片刻后,他起身将人抱起,畅通无阻地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听到脚步声的小厮这时才转过头来,他纠结地看着顾眇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日落月升,夜深人静。
顾眇作画的桌案前站着一名小厮,他矮下身子凑近笔架,视线在所有粗枝毛笔上逡巡。
半晌,他走到博古架旁取来夜明珠,而后回到原来的地方,将珠子靠近那些毛笔细细分辨。
终于,他伸手取下其中一支,拔掉笔头后从笔杆里倒出卷起来的宣纸。
将纸打开,确定是那幅山水画后,他将画迭好收进怀中,又从桌案上拿出另一幅看起来一样的山水画卷好,塞进笔杆中。
仔细地将笔尖尾部与笔杆上的刻痕对好,又将所有的对象都归位原处后,小厮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除夕当天,小厮的视线一直落在顾眇身上。
看到他一靠近桌案,就伸手拿过那支笔,手指还在笔尖与笔杆的连接处摩挲了一会儿。
等顾眇开始掭笔作画,小厮嘴角轻轻一扬,与另一名候着的小厮交换眼神后就悄悄离开了。
半躺在贵妃椅假寐的睐儿此刻悠悠起身,跺着步子走到顾眇身后,伸手环住腰。
“他确定过了,已经走了。”
顾眇手上的动作不停,张口低声响应:“尘埃落定。”
用过午食,睐儿如往常一般到卧房小憩。
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顾眇稍微一劝,小厮们也都退了出去。
他走到书架前,从一本又一本书里抽出了纸条。
转到桌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按照记忆中的顺序将纸条粘在宣纸上。
还好所要交代的也不多了,不过写了四五张而已。
将纸张多余的部分裁掉后迭好,顾眇又在一堆杂物里找出那个竹筒。
竹筒的系带已经事先拆了线,他将纸条放到牛皮系带里,照原样迭好后又在这一堆东西里摸出了一根缝衣针。
摸索着穿好针,又照着原来的孔一针针穿了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这一切才算完工,顾眇将竹筒放好,坐到床边听着睐儿的呼吸声。
*
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顾眇一把搂着脱力的睐儿。
“睡醒了就没事了。”
他失神地呢喃一句,而后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等肺腑间的阻塞感终于消失后,他将手中温热黏稠的液体胡乱往身上擦了擦。
将睐儿抱到贵妃椅上后,顾眇将竹筒取来,随手摸了一幅图装到里面,又将竹筒放在睐儿的怀中。
他的指腹一点点在睐儿的脸上抚过,心中不知为何生不起一丝波澜。
“小……花……”
吐出这两个字以后,他肺里的口气仿佛被抽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