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恼了大半夜,一会儿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于太子殿下爱而不得的怒火;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大概会死于太子和容澜翻脸后的撕逼;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五皇子抓起来要挟这两个男人,最后被******一箭钉死在城楼上……
脑洞大开之后,沈云锦脑补了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堪比某名著《自杀的小兔》,可怜的是每个脑洞都活不过三个月。
临天明的时候,沈云锦终于从几何上从新解读了这三角关系——理论上说,三角形最为稳固,他们现在这样的死循环,可不就是最为稳固的金三角么?!
如此一来,若是能齐心协力扶保太子,太子登基大有希望啊!
这么一想,沈云锦觉得自己至少能活到太子登基,心中大感安慰,终于沉沉睡去。
她是病患,赖床这事儿那是特权,自然没有人说她什么。
倒是沈云锦昨晚嚷着要去探望的沈唯君,宿醉之后起了个大早,过来连看了她两次,见她一直在睡,就先去营地操练了。
临走时,还不放心地向风清子询问了沈云锦的情况。
沈云锦醒来后知道这事儿,直叹夏羽怎么不叫醒自己。
夏羽也不敢说自己其实有叫,只不过小姐你压根儿没听见。
只是道:“大公子又不是出兵打仗几年不归家,总能再见着的。小姐,当务之急,您还是应该先把这身子骨养好啊!”
沈云锦觉得夏羽说的甚有道理,也就揭过了这茬儿去。
可没想到,这次没见,沈云锦一时半会儿还真是见不到沈唯君了。
因为,三日后,西南大军主帅病危的消息连同帅印一同传回京城,二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可朝中却无一人请命前往接棒——
沈睿镇北境动不得;楚义之手里有巡防营,才不稀罕偏远地区那二十万军队;其余的不是年老力衰,就是初出茅庐没威望。
时沈唯君主动请缨,圣心大悦,当日下午就将骠骑大将军提成了西南大帅,领了帅印出京。程月如得了消息,下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云锦得知这消息后,唏嘘了好一阵子,思来想去,就让人送了些银子和衣物兼一封亲笔信追上去。
她这一辈子,得到的温暖并不算太多。
母亲在时自不必说,虽遭人白眼,被人欺负,可母亲总是护着的,她无以为报;洛老头待她也是极好,就是经常不见人,一年里能见上七八日便属不易,她以自己在现代医学知识报他;后来情同姊妹的绯儿死,她只能以雪恨报她;春妮转意,她也记在心上;沈唯君赠药,她便也赠他东西……
两世为人,长辈都教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容澜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聚香楼雅间中和楚言之喝酒。
他看完就将纸条递给楚言之,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姑娘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吧!”
楚言之将那条子看完之后,也是勾了勾嘴角,眼眸深处有着一丝璀璨光芒:“这对兄妹着实有意思。不过,我觉得这不见得是有情有义,倒像是泾渭分明,不欠人情。”
容澜眉眼间带着一丝浅笑,声音虽然平淡,若是细听就会发现一丝温柔:“你啊,总是将云锦和唯君二人想的太不近人情啦。”
听容澜这么说,楚言之神色平带,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并不说话。
容澜见他如此,话锋一转便问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些时日的,我也未曾上朝,五皇子那婚事如何了?”
“听闻户部尚书送了自家女儿的庚帖过去,钦天监那位陈大人就语重心长地同他说:‘令爱本是个福泽深厚的,按理说和五皇子倒也相配,耳可两年前不知因着甚么事情冲撞,忽然就变了命格。眼下虽有回转的迹象,却暂时受不住五皇子那一身杀伐。强求恐要死于非命。’”
楚言之说的一字一顿,倒是将那位陈大人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容澜拿起杯子喝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那位尚书大人,家中妻妾不少,却一直就那么一个女儿。疼地跟宝贝似得。”
“可不是,”楚言之喝了口茶,眉宇间都是兴致勃勃,他感慨了一声,道,“尚书大人当场就求了庚帖归家,还要陈大人替他圆谎说从未见过他呢!”
两人说到这里,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之后,容澜忽的想起一件事来,抬头问楚言之:“吏部那位呢?”
“这个却是真的不成。命沾天煞,克夫之相,老太后一听就直接让付大人不用送庚帖了。”楚言之不紧不慢道,他垂下眼帘,挡住眼底的心思“眼下,庶女他们看不上,其他没什么权势的,他们也看不上,这选妃的事儿,许是要告一段落了。”
容澜颔首,对这个说法倒是很认同,道:“唔……倒是看得出来,咱们这太后娘娘,倒是真的挺疼惜这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