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什塔尔倒抽一口气,胸中沸腾着熔岩一般的激烈情绪。
她死死咬着牙,松开手,放弃调节乌图的能力。
金白色的火焰一瞬间熄灭,徒留下屡屡黑烟和焦黑的土地。
她听见身后脚步声远去。
“非常感谢,那么,我接下去还要回军区,我的哨兵在等着我,失礼了,伊什塔尔小姐,期待与你再会,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伊什塔尔放松紧绷的神经,无助地瘫倒在地,颤抖的双手抚向颈间。
那里残留着冰冷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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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奇都哼着歌打开门。
门内桌椅文件散了一地,吉尔伽美什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唯一完好的沙发上。
“水草,去打扫干净。”他抬抬下巴。
“……”
恩奇都无可奈何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是、是,先生。”
他转身去找扫把,想起什么般回头望向吉尔伽美什,眉眼弯起,仿佛阳光都落入眼瞳中。
“对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先生。”
“恩。”
吉尔伽美什审视着从地上捡起的文件,头也没抬回答他。
白色的纸张遮住了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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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晚的风凉凉的,拂过平原上大地与树叶,将蝉的歌声传为一线追随着溪流远去。
叶片自树梢飘落,打着旋儿落在敞开窗的木质地板上。
恩奇都听到了叶片落地的声音,然而他仿佛沉沦于深渊,意识下沉,被黑暗包围。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他坐在白色的实验室里。
四周环绕着测量仪冰冷单调的机械声,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衣袍,白色的口罩,白发苍苍的老人,房间中少数的色彩是他垂在胸前的绿色长发,不远处站着的褐发女人。
他眼前的老人眼皮耸拉着,眼神狂热,注视他就有如工匠注视手中的精致陶瓷一般。
老教授弯腰,比划着手势教他。
“笑一下,嘴角往上,往上翘就行了,没错,眼睛也要有神,眼角弯起来……哎,怎么就学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