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院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苏蕴从窗缝望去,只见周重云一身玄色劲装翻身下马,披风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大步流星朝暖阁走来。
“怎么回事?”
他推门而入,声音低沉,目光紧紧锁住苏蕴苍白的脸。
程姚媛简单说明了情况,周重云脸色越发凝重。
他二话不说,转身对门外亲兵吩咐几句。
不多时,一位中年女大夫匆匆赶来。
检查过程中,苏蕴浑浑噩噩,只记得周重云一直站在门外,背影僵硬如铁。
“将军。”
女大夫出来后低声道,“苏小姐只是忧思过度,脾胃虚寒,并非。。。”
周重云肩膀微不可察地一松,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可有大碍?”
女大夫摇头:“只需静养几日,服些温补的汤药便可。
不过苏小姐脉象弦细,确是思虑过重所致。”
周重云下颌线条绷紧,点了点头:“有劳了。”
待女大夫退下,他推门而入。
苏蕴刚要开口,就被他大步上前一把搂进怀里。
程姚媛和苏菀菀对视一眼,识趣地退出了暖阁。
“吓死我了。”
他声音沙哑,铁甲硌得她生疼却不愿松手,“还以为。。。。。。”
苏蕴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却忍不住弯了嘴角:“以为我真有了?”
她故意戳他胸口,“方才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周重云松开些距离,粗粝的拇指抚过她眼下青影:“这几日没睡好?”
苏蕴垂眸,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外祖父生气,我。。。”
话未说完,周重云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三两步走到床榻边坐下,让她侧坐在自已腿上。
他单手解了护腕扔在一旁,大掌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幸好不是。”
苏蕴拍开他的手:“你很不乐意?”
“乐意,但不是现在。”
周重云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间显出一丝罕见的紧张,“我一直服用避子汤,那药性猛烈,怕对孩子不利,更怕伤了你。”
苏蕴怔住了,长睫轻颤:“你。。。喝避子汤?”
周重云耳根微红,偏过头粗声粗气道:“不然呢?你身子弱,我哪敢让你喝那些伤身的药?”
他转回来时,眼中盛满心疼,“若有个闪失,我。。。。。。”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
窗外暮色渐沉。
炭火映得他眉骨那道疤格外深刻:“傻姑娘,我要给你的是明媒正娶,不是私相授受的孩子。
你刚经历那么多事,我本想等你养好了再。。。。。。”
苏蕴心头一热,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突然伸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重云,我没事的。”
话音未落,周重云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他埋首在她颈间,灼热的呼吸烫得她肌肤发麻,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蕴儿,我不能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