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苏蕴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了靠。
周重云顿时僵住,生怕惊醒她。
直到确认她仍在熟睡,才敢稍稍收紧手臂,将她更密实地搂进怀里。
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额头,一触即离。
他几乎整夜都保持着这个姿势。
连呼吸都很轻,生怕惊破这偷来的温存。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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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
苏蕴正在梳妆,青霜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夫人!将军受伤了!”
铜镜“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苏蕴猛地站起身,打翻了胭脂盒。
鲜红的脂粉洒了一地,像血一样刺目。
“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尖得不像自已。
“在校场练箭时,弓弦突然断裂,反弹伤了手臂。”
青霜急道,“军医已经去了,说伤口很深。。。”
苏蕴顾不上仪容,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全是周重云浑身是血的模样。
冲进卧房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周重云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边,左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流血。
军医手忙脚乱地按压着,鲜血还是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重云!”苏蕴扑过去,声音都变了调。
周重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变成愧疚:“蕴儿。。。你别看,脏。。。”
苏蕴哪还顾得上冷他,亲自帮忙按住伤口。
温热的血液浸透了她的衣袖,刺目的红色让她眼前发黑。
“怎么会这样?”她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过伤口周围的肌肤,“疼不疼?”
周重云摇摇头。
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脸上,像是要把这几日的份都补回来:“不疼。看到你,什么疼都没了。”
苏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闭嘴。”她凶巴巴地命令,手上动作却轻柔至极。
包扎过程中,周重云一直盯着她看,眼神炽热得几乎要灼伤她。
苏蕴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却也没再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