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车辕上的男人开口,嗓音低哑,裹着夜风的凉意。
“宁府的,说你呢。”
他漫不经心地甩着马鞭,鞭梢在宁府车夫鼻尖前三寸划过,带起一阵腥风。
宁府小厮抖如筛糠,手脚并用爬回自家马车。
周重云跳下车,大步走到宁舒蕴跟前。
“小姐受惊了。”
他嘴上恭敬,手指却借着扶她的动作,在她掌心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宁舒蕴耳根发热,面上却不显,只将锦帕搭在他腕上,虚扶着上了马车。
帘子放下的刹那,周重云的手指突然勾住她腰间丝绦,轻轻一拽。
“你!”
她险些惊呼出声。
周重云咧嘴一笑,犬齿在月光下白得晃眼:“小姐要坐稳了。”
说罢利落地甩帘而去。
马车辘辘前行,宁舒蕴攥着被解开的丝绦,心跳如擂。
这疯子竟敢在外头就……她咬着唇重新系好,指尖却不自觉抚过被他碰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粗粝的触感。
马车驶过长街,檐角灯笼在车窗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宁舒蕴掀开一角车帘,发现走的根本不是去宁府的路。
“小姐…“燕儿紧张地攥住她的袖子,“这是往哪儿去啊?”
“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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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门前灯火通明。
宁明诚等人俱是心急如焚,生怕宁舒蕴途中变卦又打道回府了。
直到听到马蹄声传来,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宁舒蕴自苏府马车下来,月光将她身影拉得修长。
一旁的马夫立刻上前,躬身搀扶。
他身形高大,弯腰时背肌将粗布衣裳绷得紧紧的,像头蓄势待发的狼。
锦帕虚虚搭在马夫掌心,不像借力,倒像牵着头蛰伏的猛兽。
两人一明一暗,竟让宁家众人无端生出几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