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花的声响。
她倏然扭过头去,耳尖薄红如染胭脂。
芦苇荡里的荒唐记忆翻涌而来——这混账当时叼着她耳垂逼问“谁碰过你的手”
,每问一句便顶得愈狠,直到她泣不成声地讨饶才罢休。
“我何时不要过?”
周重云突然膝行上前,粗粝手掌锁住她纤细脚踝,“分明是蕴儿总嚷着不要……”
“你!”
宁舒蕴懊恼闭眼,就知道这厮要混不吝。
足尖下意识要踹,却被他顺势握住,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踝骨
“周重云。”
她抽回脚,正色道,“你明知我所言并非这个。”
指尖掐进掌心,“若再插科打诨,我便……”
“便如何?”
他猛地抬头,眼底血丝狰狞,“再辞我一次?”
烛火噼啪炸响,映得他眉骨投下的阴影愈发森然。
宁舒蕴呼吸微滞,这才发现他下颚绷得死紧,颈侧青筋如虬龙盘踞——是了,这疯子向来吃软不吃硬。
“整整三日。”
她语调柔软,很是自嘲道,“你头也不回地走了……当真是心狠呐。”
话音未落,周重云突然暴起将她按进怀里。
松木混着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挣扎间听到他胸腔震鸣:“老子每日都在!”
“你房檐下的瓦片老子数了二十六遍!”
犬齿住她耳垂磨了磨,“你夜里翻身三次,说梦话喊的都是……”
宁舒蕴突然僵住。
周重云敏锐地察觉她的变化,稍稍退开些,却见她眼底水光凝成冰凌。
宁舒蕴笑了,笑意未达眼:“我说过什么?”
指尖抵住他心口,“别对我撒谎。”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刮过青石板,簌簌声如刀刮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