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师父钟掌柜和沈郎中。”
魏渝惊喜道:“真的?不过他们夫妇家大业大,怎么会应承来做随船郎中?”
“我这两年在幽州久待后常与钟师父书信往来,年前就提到以后要随船行医一事,钟掌柜可是能独自撑起药堂的奇女子,她心中对汪洋大海,各地风土很是向往,时隔小半年,这封信昨儿才送到了魏家商行,她说她会与沈郎中一道随船,还会带来一个徒弟。”
“他们什么时候到?”
“怎么也得六月才能到。”
魏渝点点头:“他们到了后我若是忙得抽不开身,你就好生招待他们。”
午后,魏渝准时坐着马车接兄长下学,兄弟二人说说笑笑之际,他忽然想到涣哥儿说他身上有小狗味。
于是他双手搭着兄长的肩膀,将脑瓜凑到兄长面前:“哥哥,你闻闻我?”
魏承一愣,不留痕迹地轻轻退了退:“闻,闻什么?”
“涣哥儿说我有股小狗味,你闻闻我有吗?”
魏承一笑,低头轻轻碰了碰他鬓角柔软的头发,“嗯,闻到了。”
魏渝啊了一声,坐直后忙扯着自个儿衣裳领口到处嗅闻:“真有小狗味?我每日再累再忙可都是要沐浴洗澡的!”
魏承含笑看着他:“像是在太阳底下烤晒许久,暖烘烘的毛绒小狗崽。”
一股小太阳的味道。
。
五月初五,万里无云,天色湛蓝,正是佟钊和甘九大办婚宴的喜日子。
因着有魏渝的名声,幽州不少富户都带着妻儿前来,因此竟摆了两处院子两条长街,总共六十六桌丰盛席面,惹得过往百姓都不住踮脚看热闹。
魏家兄弟算是排面了,一个帮着在外迎客,一个写着礼账。
“言哥来了,魏冬快带孔少爷上座。”
孔言笑道:“我又不是外人,不必麻烦魏管事。”
见他这么说,魏渝也不和他见外,就让仆从带着孔言落座。
魏渝抽空去瞧哥哥,就见着兄长蹙眉迟迟没有落笔,他好奇走过去:“哥哥,怎么了?”
魏承道:“汤家和闻家也送礼了。”
“汤世宗和师父有些关系,他没来是因着他年前儿就跟着盐商走了,不然咱们这商船他肯定要来尝尝咸淡,就是这闻家……”
魏渝看一眼礼账上的数目,点头道:“想来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让魏冬多记着点,以后闻家少爷成亲,也叫他送些礼。”
魏承见着罐罐没再生气,也就放心将闻家的婚礼誊写下来。
这小小插曲他们也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婚宴向来事多,没一会儿魏渝又被人叫走了。
鞭炮响了许久,拜堂之后席面终于开宴。
穿着一身喜袍的甘九和佟钊端着酒盏与众人敬酒。
“哎?我怎么觉得甘九大哥好像白了许多?”梁娃低声道。
这话一出,同桌的师兄弟都道:“对啊,对啊,这衬得咱师父真成黑炭了!”
“哈哈哈,甘九大哥一白,倒是不像糙汉子,像细皮嫩肉的小哥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