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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罐!”
李茂德连忙唤他:“此事干系你兄长前程,你可莫要冲动!”
魏渝脚步一顿,就听里正伯伯急道:“如今你兄长高中秀才,身有功名,身边千万只眼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他生母秦氏去官府告状,饶是当年有我作证他们早已断了亲,可他们到底是亲生母子,血浓于水,生恩大于天,官府怕是会治他个不孝之罪!到时你兄长的仕途可就毁了啊!”
“下堂不为母,过继不为儿。”
魏承上前一步安抚住恼火的罐罐,沉静道:“我与秦氏之关系,茂溪村和姜河村的父老乡亲都能为做作证,再者我入私塾第一日就料想到今日之事,我心中有数。”
李茂德还是不放心:“不如你将秦氏接回家中……”
魏承沉默不语,罐罐知晓哥哥的心结,想了想道:“咱们且先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他们来到里正家的堂屋就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娃捧着海碗喝甜水,一侧坐着位粗布妇人正与里正娘子哭哭啼啼说着话。
那胖男娃一见到魏承,蹭得一下蹿出来直跪在魏承面前,假哭道:“哥!哥!我可算是见着你了,我是宝儿啊!”
罐罐不爽极了,但为了哥哥的仕途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魏承淡淡看宋宝儿一眼,侧开身子道:“我与你并未同姓,不在同枝,这声哥还是免了。”
宋宝儿却脸皮贼厚,挪着膝盖跟着走:“哥哥,哥,我知道你怨娘这些年不……”
罐罐忍无可忍,大步一迈挡在宋宝儿面前,气道:“你姓宋,我兄长姓魏,你有事说事,莫要往上挂亲戚!”
“你这小子好狠的心,宝儿和承小子同母异父,一个娘胎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不算作亲兄弟!”
那粗布妇人扯着嗓子出声:“倒是你,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孩子,你与魏承非亲非故,毫无血缘,还牵累我们承小子养你多年!人家兄弟相认,你个外人瞎凑什么热闹!”
“住口!”
魏承将愣神的罐罐护在身后,冷着脸道:“我本想听听你们为何事而来,不成想却东扯西扯,竟歪到我自个儿弟弟身上了,我与他不亲近难不成要与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宋宝儿亲?还是要与你这从未见过面的妇人亲?我见你黄土半埋不欲说重话造口业,你也莫要蹬鼻子上脸来做我的判官!速速带着你们宋家的孩子离开茂溪村,莫要再胡搅蛮缠!”
他又看向里正娘子:“婶子,我与弟弟家中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里正娘子应了声哎,却听那宋宝儿忽然嚎哭起来,跪爬着扯着魏承的袍子不松手:“哥!哥!你不认我也就算了,可是娘病重在床,你能不能借我们点银子给娘治病,她怀胎十月生你养你,你如今高中秀才,又养羊庄又养猎户,就是从指缝漏点银子也能救娘的命啊!”
那粗布娘子也哎呦哎呦哭起来,拍着大腿道:“我那弟媳也是苦命的人啊,前一个丈夫被熊瞎子咬死,后一个丈夫又被人砍死,这两年可算是将宝儿拉扯大,不知怎地惹上咳血的毛病,宝儿才八岁,哪里有本事给秦氏治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