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烟火腾飞上空,又在空中炸开。曲仙楼下人潮拥挤,各自交谈着诗歌的真谛,文人墨客谈论不休,赞叹不绝。看着底下的人流,花满楼深吸一口气,而后看向了韩轲,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走下了楼,过了一会儿,她提了个花灯走到了韩轲身旁。身上也挂着棉袄,眼神闪烁,示意着韩轲随自己一起,游荡在上元佳节的热闹长夜中。
“你叫‘韩轲’。”花满楼肯定地道。
“你又如何得知?”韩轲双臂抱于身前,有些不屑,他幽默地开个玩笑,“我还没作诗呢!”
花满楼说:“你的令牌。”
其实,早在傍晚时,花满楼便早就看到那三个人了。那三个人各个都是朝廷大官,手下权势滔天。她最讨厌就是和达官贵人一起饮酒作乐,也最讨厌和达官贵人一起交谈议论。当韩轲向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她没有闪躲,而是用目光细细地观察着这个人。
韩轲很是年轻,却能和丞相及御史大夫作于一桌,看来他应当神通广大,善于玩弄人心。又瞥见韩轲腰间佩戴着的令牌,上面刻有“东厂”二字,想来“玩弄人心”四个字用在他身上真是般配不得。
所以,现如今韩轲和花满楼两人,中间还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膜,谁都不愿戳破,但两人都知道为何。
唯一能让花满楼放下芥蒂的是,韩轲对陆自成说的那番话,让花满楼对他的初印象改观了些许——韩轲其人,藏有故事,城府极深,和另两位达官贵人不同。
“哦。”韩轲从腰间摘下令牌,扔给了花满楼,道,“那不妨再认识一下。”
他对花满楼作了一揖,而后道:“再下东厂刑官,韩轲,韩子安。”
花满楼闻言点点头,便领着韩轲下了楼,来到了曲仙楼外,两人涌入人潮。
花灯被红绳系在了灯柱之上,整条街张灯结彩,格外繁华。灯纸上面写着诗句,借都是出自文人墨客又或是平明百姓之手,再往前走,便是猜灯谜的区域了。韩轲和花满楼猜了几个,本来开心的氛围,却被花满楼的一句话打破。
“京城如此繁华,奈何清河却一片衰败。”花满楼叹了口气,道,“你别看眼前歌舞升平、朝歌夜弦倒是太平长安,但清河萧氏就在今晚便声名狼藉,抄家满门。”
韩轲听完,顿住了脚步,连忙问道:“清河萧氏?莫非是——”
花满楼知晓韩轲的意思,点点头,道:“正是萧平准一家。”
他感到列缺霹雳般,心里的江山轰然崩塌。当张修明说出萧氏已经全权接受了汇款,韩轲早已预料到清河萧氏活不长久,只是没想到张修明效率如此之高,比自己还要睚眦必报。
也是,毕竟人家能坐到“丞相”之位,也得是要有人之面兽之心,杀伐果断,不然怎么能统领百官,贿赂天子呢?
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城南大道,一条是通往城北小路。韩轲想都不想,立刻抬脚奔向城南。
花满楼也立刻跟了上去,跑在了他的身侧。
韩轲侧过头,气喘吁吁地道:“世家之事,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