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卫文康对答如流,那人又换了种问法:“何意?”
“君子安于现在所处的地位去做应做的事,不生非分之想。处于富贵的地位,就做富贵人应做的事;处于贫贱的状况,就做品鉴人应做的事;处于边远地区,就做边远地区应做的事;处于患难之中,就做在患难之中应做的事。”
那男子不置可否,又出了些题目,卫文康都一一答了上来。
柳天骄很是得意,“怎么样,我夫婿着实是个天才吧?”
那男子倒还算公正,“经书记得不错,经意也略懂,可会作诗写文?”
卫文康老老实实地摇头,“只背了《声律启蒙》和《千家诗》,并不会作,文章也只是自己胡乱做过几篇。”
那男子闻言怒意又起,“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何连文章都没有正经做过,也太惫懒了些,不知道童子试就要学会做文章吗?”
卫文康苦笑,“时常在作,可无人指点,作了又如何?”
“你的老师呢?”
“不瞒先生,家中贫寒,未曾上过私塾拜过师。如今学的这点子东西还是家父在时教的,自打十年前家父离世,我能做的便只是每日自己在家看书,看不懂的便多看几遍,以期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胡闹,简直是胡闹,哪有这么念书的。”那男子做学问向来态度端正,第一回见读书读成这样的,很是愤怒,“若是个个都能自学成才,我等这些教书先生有何用,孔夫子有何用?”
柳天骄不以为然,“这不就拜师来了吗?听说王夫子是镇上最有名望的先生,只要我夫婿叫王夫子收了,凭他的天分很快就能进步神速了。”
那男子看着柳天骄就来气,想也没想道:“不收,他不收。”
柳天骄不服气,“你又不是王夫子,你说不收就不收啊。我夫婿这种天才,谁见了不得抢着要,我就不信王夫子不动心。”
第27章拜师
那男子终是受够了这个狂妄无礼甚至可以说无耻的哥儿,也不再隐瞒身份,冷笑一声,“我就是王夫子,我说不收这个人就不收。”
柳天骄张大了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就是王夫子?”
那男子也就是王夫子见刚刚还在叫嚣的小哥儿一下子跟个鹌鹑似的,感觉就像大热天喝了杯凉水,竟隐约有些快意,“如假包换。他经义虽背得不错,可别的什么都不会,也算不得什么,我私塾里头十多岁中童生的比比皆是,远没到让我动心的地步。”
显然对于柳天骄那一番吹上天的话,王夫子记得清清楚楚,这会儿丝毫不差地打柳天骄的脸。
卫文康没想到眼前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夫子,又想着刚刚自己夫郎那表现,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嗫嚅道:“学生,学生惭愧。”
王夫子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用猜就知道在家怕是被这个哥儿常年骑到头上作威作福的,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又不是那种嚣张自得的,如何竟管不住自家夫郎,让他在外胡说八道坏你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