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本牢牢占据着这位置来烤着火高谈阔论嬉笑玩闹的几个,则是如同鹌鹑一般缩去了角落,手中还捧起来了书。
虽然是倒着捧的,明显心不在焉,但也堪称是个奇迹了。
范愚和陆展宣并肩朝着屋子正中走过去,倒也没客气,就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两人身上的厚重外袍,还是被察觉了他们到来的周浦深给接过去摆在一边。
人是已经坐下,却没打算读书,不约而同地扫视了满屋之后,视线就停留在了被驱离自己宝座的几人身上,面带惊叹。
再回过头看向周浦深时,则都是一副格外敬佩的样子。
还看得周浦深有些不太自在,手中要翻书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然后不太自然地抬首问了句“怎的都盯着我”。
“怎么做到的!”
因为身体原因而一直没去听讲,又和其中两人同屋的陆展宣,绝对是整个存心斋中对这群官员子弟怨念最深重的那个,瞧见转变之后也就格外惊喜,手上都已经激动地拿开了周浦深的书,试图让人好好讲讲过程。
已经有人问,范愚也就含笑未语,看着周浦深无奈妥协。
可惜陆展宣注定是要失望的,说话都有些像折磨,周浦深自然不会长篇大论,解释是解释了,就是言简意赅。
更不用说什么话本该有的跌宕起伏了。
“只是问了他们十几个问题,四书五经当中最为基础的,集了几人之力都没能答出来哪怕一题,自然觉着不好意思。”
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也没法解释几人为何会乖巧得如同鹌鹑,听见这边动静察觉到视线都没敢给点什么反应,简直像是被人掉了包。
但再不满意,周浦深能解释一句就已经是纵容了。
顶着好友颇有威慑力的目光,陆展宣再怎么觉得不满意,也只好乖乖地把手中抢过来的书给还回去。
只是落在范愚眼里之后,倒是让他神色有些恍然。
陆展宣自己不觉得,在旁人看起来,乖巧程度与边上几人也不相上下了,其中差别,也就只到周浦深纵不纵容而已。
于是原因直接被范愚归结成了先前没发现的友人自身的威慑力,而后就傻傻地露出来个笑。
照这么看起来,没多久前还以为会是个困扰的问题,周浦深自己就能解决个彻底。
相比之下,反倒是陆展宣自己,更成问题一些。
“浦深与我都得记录斋中学生的课业,可展宣你的身子……”
话未说完,只到能让人反应过来的程度就停了下来。
总不能在每日的记录上边都写上陆展宣从未听讲这几个字,而后让他自己去同学谕或是旁的什么主管此事者说明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