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肩的手没放下来,而是换作了揽着,力道倒是收敛了一半,轻推着人往前走。
“是叫,存心斋来着?应当还有个名唤周浦深的书生?”
前几日还拍着胸脯说自己升了学谕,有麻烦只管找他就行的叶质堂,此时表现出来的样子一点都不靠谱。
甚至让范愚觉得,二人之间,分明是叶质安更有兄长模样些。
周浦深一直走在边上,闻言也跟着咳了一声。
瞧见了叶质堂把范愚拍得踉跄又去提衣领的动作,已经把人划拉进可以一交的友人范围里的周浦深,假咳里边可没有多少善意。
本来是想让人把还搭在范愚肩上的手放下来,效果却并不好。
一直沙哑的声音来咳,只让叶质堂当了真,扫了眼周浦深身上象征着外舍生的衣袍后道:“怎的受了凉还来听讲,走快些走快些,可别越发严重了。”
显然把人当成了个该被照顾的后辈,引得范愚抿了抿嘴角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浦深不曾受凉,不知方才所说的好消息是?”
话里帮着道出来了周浦深的身份,范愚略略朝身侧仰起来头,试图从叶质堂口中问出来好消息。
一直表现得大大咧咧的人这会儿倒是守口如瓶,非得等到了存心斋中,见着所有人之后才肯说明。
脚下步子一点没放慢,还保持着方才以为周浦深着凉之后的速度。
再加上个头上的差异,等走到存心斋时,叶质堂才发现自己揽了一路的小弟的好友有些轻喘,而后露出来个憨笑,试图蒙混过去。
手上则是分别轻推了周浦深和范愚一下,只道:“快些进去暖和暖和,外边太凉了些。”
年纪比周浦深还小上一岁的新任学谕,端的架子像极了个长辈。
第103章
路上的交谈让两人成了最晚到的,叶质堂跟在后边进去时,不算大的屋子里边已经聚了整斋的人。
开口之前他就先倚着木门数清楚了人数,而后才清了清嗓子来吸引众人的注意。
“存心斋先前一直人数不足,故而只择了人暂时打理,而今既然已经齐活,斋长斋谕的位置也该定下来了。”
声音没多响,不过内容足够让屋里保持安静。
先前一直试图挑衅经乡试入学者的两人也没吱声,看向叶质堂的目光里边带着点期待。
像是觉得父辈有官职在身,自己也能够在捞着个位置似的,神情当中流露出来的意味来看,显然是已经幻想出了担任斋长斋谕之后的风光。
而后就被叶质堂的话给打破了妄想。
“斋长定作周浦深,至于斋谕则是范愚。”
新入学的两位解元,人都还未走到炉火前,便听见了道“任命”。
范愚甚至还在低着头解身上外袍的系扣,动作专注,闻言抬首时面上带着惊讶。
既是因为年纪还小,他没把叶质堂所说的好消息与这位置相联系起来,也有不知道斋长斋谕的身份为何意的因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