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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叶质安的眼神警告也就不算冤枉了。
侃侃而谈还是有些代价的,直到范愚和叶质安纷纷停下来手中的筷子,陆展宣才发现自己忘了要填饱肚子的事儿。
不过连着在房里憋闷了数日,终于找到机会说个痛快,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于是伸出筷子去用饭的同时,还记得朝着听自己讲了这么久的两人投过去个稍有歉意的目光。
至于真实的内心,却是在开心找到了不嫌弃自己聒噪的听众,甚至暗暗计划一番建立友情,好常有机会念叨。
叶质安则是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人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不少。
要不是时不时的咳嗽声,好不容易停下叨叨,开始专注用饭的人看上去与健康的常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顶多从背影看过去,觉得瘦弱罢了。
捧场的同时其实有在感叹陆展宣的外表与性格差别颇大的范愚,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闭上嘴保持安静之后的模样,实在颇具欺骗性。
像极了个温柔至极的文弱书生。
而即便话确实多了些,陆展宣在言谈之间吐露出来的学识与自信,加上并不惹人厌烦的性格,还是让范愚将之当成了个可以作为朋友的对象。
于是乡试开始前的这两日,两人倒是找见了不出客栈就能够谈及学问的交流机会。
只是这样一来,陆展宣在日日灌药的同时,也成了叶质安顺带的监督对象,饮食作息都被调整到了堪称健康的状态。
起先还会苦着脸,但发现自己读书时候没那么容易疲倦了之后,这人也就转地心甘情愿照做了。
乡试在即,而这回不住状元楼,自然无人帮着准备饭食。
考前的最后一日,两人都没摸着书,连带着叶质安也放下了医书,帮着打点要带进去号房的物件。
习惯了童试每场只考一日的范愚,若不是认识了陆展宣,这回还真没准要出点岔子。
八月的天气可谓炎热,自然不会想到要带什么厚的衣物。
还是陆展宣在最后一遍确认时推开了两人房门,才发现了这一点。
依旧还脸色苍白的人这会儿发出的声音却全然与身体状况不符,响亮得很:“到时可是要在号房过夜的,允中怎可连件厚些的外袍都不带?”
就是一嗓子过后,又陷入了咳嗽当中。
逐渐熟悉起来之后,陆展宣对范愚的称呼就换作了允中。便是重逢之后已经得知了拜师之事的祝赫二人,其实也已经换了称呼。
只剩下叶质安,还在继续唤“阿愚”。
范愚这才意识到,乡试不止考一日,自然要考虑到夜里休息的事儿。
号房窄小,而充作桌面的木板可以拆卸,与白日里就座的那块一拼凑,就是张勉强可供休息的木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