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有别的女人?敢留后?
他敢,那便是把天大的把柄送到世家和翟鹤鸣面前。
若是元扶妤,她也不会因色误事。
满足情欲那点浅薄的愉悦,于权力而言不值一提。
元扶妤没兴趣再听谢家人接下来说什么,举着烛火走进汤池密室,将烛台放在白玉桌案上。
密室中的浴池,与殿内浴池是连通的,两侧以一道玉雕石壁相隔。
人坐于密室浴池内,透过石壁雕花孔洞,可将灯火通明的殿内情景尽收眼底,所以密室内并不算暗。
她浸入幽香氤氲的浴池中,背靠玉壁,惬意闭上眼。
汤浴的温度,是元扶妤喜欢的。
汤中的所用香料,是元扶妤用惯的。
池玉壁也是按照元扶妤的喜好砌的,让她可以舒坦半躺。
一切,都是她熟悉的,也是最舒适的。
不知过了多久,元扶妤昏昏欲睡时,被密室外婢女摔碎茶盏的动静吵醒。
“要死!谢大人已经在更衣了,快点收拾!大人不喜欢浴池有人!”
元扶妤不悦睁开眼。
透过孔洞,只见一个面生的太监动作利落跪地,帮婢女一起收拾了地上的青釉茶盏。
两人前脚匆匆离开,后脚谢淮州便撩开纱幔走了进来,他解开身上松垮宽阔素袍下池,以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靠在池壁上,看着手中玉佩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淮州宽袍下的身形体态也和三年前无异,还是元扶妤最喜欢的样子,修长文雅,薄而强健,只是……
下腹多了条元扶妤留下的疤痕,肩甲上、手臂上也有。
隔着石壁,池面又氤氲起雾,元扶妤看不清谢淮州肩膀上是什么武器留下的痕迹。
应当是谢淮州掌权后遭遇刺杀留下的。
想来,她的驸马在她离世之后,过的也不是很好过。
偌大的浴池,富丽堂皇灯火璀璨的殿内一头,坐着谢淮州。
隔着巨大的雕花石壁,幽暗逼仄的密室这头,坐着元扶妤。
不知过了多久,元扶妤慢条斯理起身,从浴池中上来。
浴池边缘麒麟吐水入池的哗啦啦声响,盖住了密室内动静。
她穿好衣裳,临走前朝谢淮州方向看了眼。
见他用帕子盖着双眼,似乎还要在池子内待一阵子,元扶妤拿起烛台打算去自己的书房瞧一瞧。
刚走出两步,便听到谢淮州的呢喃“殿下”的声音。
元扶妤轻笑一声,朝书房密道走去。
密道门打开,布置如旧的书房,干净到一尘不染,就像她从未离开过般。
元扶妤视线落在右侧桌案上。
按照她的习惯摆放的文房用具,博山香炉里燃着她最喜欢的香,她用惯的茶盏,和喜欢吃的点心。
元扶妤脱下在密道中沾了灰的鞋子,赤脚踩在窗下地板上,遮挡密室入口的架子也回归原位。
她踱步至桌案前,手指抚过黄花梨木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