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呆了呆。
红袍少年郎也呆了呆。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清楚的瞧见了这名小娘子的容色,顿觉眼前仿佛有一片艳光流淌而过,即使身处暗夜中,也掩不了夺目的风华。
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崔异反常的举动——好不容易把人活鲜鲜的捞出来了,却不赶紧抱在一块儿取暖,而是要独自在外头骑着马,吹着冷风?
这,是自虐呢,还是自重?
许含章亦是有些意外。
此时她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正打算在路上问他一些事情的,没想到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并没有和她同坐的意向。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一时半会儿,她不用直接对着那张喜怒无常的脸了。
虽说他的态度比在长安时缓和了很多,但她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半分——她宁愿他满身戾气的拿刀指着她,也不愿他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冷笑,一会儿寻死,一会儿威胁的。
这,大概是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
“走。”
崔异的声音在车帘外响起。
马车随之启动。
那名貌不惊人的车夫,驾车的技艺竟是极精,一路行来,坐在车内的许含章只觉风驰电掣,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颠簸。
许含章只惊讶了片刻,旋即便失笑着摇头。
能在崔异身旁随行的,自然不会是真的车夫,起码也得是个身手了得的练家子。
记得方才在上车时,她曾不经意的瞥见那名男子的背后鼓鼓囊囊的,想来应该是装着武器的。
是什么武器呢?
许含章下意识拉开车帘,想要再看上一眼。
“下去。”
但她刚伸长了脖子,还没来得及瞧个仔细时,就听得崔异冷冰冰的开口。
马车猛地停住。
许含章心知他那阴晴不定的脾气又发作了,只觉一阵头疼,却不得不配合他,认命的站起身来,就要往马车外钻。
“谁让你出来的?”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车辕上的人已换成了崔异,正紧握着缰绳,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