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突出的是,他略带福建口音,平翘舌、前后鼻音,nl不分,很容易让人记住的说话方式。
看来,郑华容没有成功地把自己诱骗给那个老男人,又将鱼饵撒向了另一个女孩,而这次,她成功了。
郑华容的丈夫显然对于这个“分数”并不太满意,微微皱眉:“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话是冲着地下像只被玩坏的娃娃一般的桑珊说的。
他很不耐烦,皮鞋尖踩到她的头发、弯下腰,一只手去拽她的手臂,随手打在她的脸颊上,好像在拽一只濒死的狗。
“好了,老刘,不要这样粗鲁。”男子打断了他的动作,声音变得柔和:“其实她还是有进步的,第一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她那满脸的浓妆和铜臭味搞得我都要吐,现在好多了,下次可能会更进步一点,还是很听话的,我期待。”
他的口气似乎很柔和,但话语里显示的意思很明显,他根本不把这个女孩子当做人来看待。
郑华容丈夫脸色缓和了少许:“本来我都准备给您另外物色一个玩具的。”
还没说完,似乎已经昏厥的桑珊猛然抬起上半身,头发蓬乱,声音尖细高亢:“不要另外找玩具!主人,我会完完全全听您的话,按照您的心意的!我需要钱!”
“真乖,10万已经打到你账上了,那下次再继续。”
那个始终没有看到脸的男人说。
***
那天在超市外,跟桑珊四目相对的时间也就不过一两分钟。
两分钟的时间,能看到这么长的画面,这么具体而细致,已经是费尽了周凉的全力。
她的能力是有限制的。
就好像播放视频一样,播放得越长,就越耗费自身的精力。
另一方面,与对方的抗拒程度也有关。
就和天平一样,此消彼长。
在对方全无防备的时候,比较顺利。
若对方有防备,则更难。
桑珊已经猜到了自己有能力,所以带着防备,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
后来那一场高烧,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不知道桑珊那么火急火燎地想要自己帮忙去看什么人,是不是就是这个神秘的“主人”。
这个人,也许就是郑华容的丈夫提起的那个“张总”。
可能她费尽全力,都没办法完全摸清“主人”的喜好,又凭着几分小聪明,感知到了周凉好像能看懂人的心。
她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只可惜太爱钱。
当然,钱谁不爱,在周凉看到的画面里,穿薄纱跳舞,被浇红酒,被烟头烫,被踩头发,被这样不被当人的侮辱——给了10万。
这个价格,愿意付出这些的人,也不止桑珊一个。
周凉当时其实是想提醒一下桑珊的,她也确实说了:“玩火很危险。”
但桑珊当时面容立即扭曲,恼怒地冲自己大吼,她明白自己看到了她的生活,并且为此感到羞愧。
正是因为她还怀有羞愧,自己才能在她眼睛里看到这些画面。
她并不是没有廉耻之心的人,只可惜太晚了。
“我们能再谈谈吗?”
“我求求你,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那是绝望的悲鸣。
听说她出事的时候,周凉脑子里空白了片刻,甚至有一丝后悔。
也许自己应该跟桑珊说得再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