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雨扶起沐声,怅然长叹,
“经年往事,不堪回首!昔年先祖被贾演贾源兄弟从辽东一路追至海上,又从海上脱困,坚守云南,谁想那缅甸王竟与御前将军吴三桂勾结,将永历天子杀害,累及先祖急火攻心,阵前大败,被贾源追至红河,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那贾源出面劝降先祖,先祖大笑,言定国定国,不死怎定?遂拔剑自刎,贾源敬先祖忠义,为其敛尸,并葬于太祖陵前。
故而我此来一为荣国府,了却昔年恩怨!二来,是为那宣武伯。”
“宣武伯?”
沐声心下疑惑,暗道招惹这个煞神作甚?李疏雨瞧出他的疑惑,出言解释:
“去岁冬日,我正在陕西老家苦读,白虎堂主忽然来信,说边关出了一位白虎战将,厮杀之时有白虎护体,狂风伴随,便是身穿重甲,在他面前也如纸糊一般。
我本不当回事,可前些日子朱雀玄武两大堂主一齐来信,言说这位宣武伯单骑冲阵,以白虎元神惊摄两万大军,箭矢不能伤,火炮更无用,后又众目睽睽之下显出神将真貌,召来雷电击退五鬼,这才起了疑心,恰好春闱将近,便来了京城。
小公爷,你亲眼见过,两位堂主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沐声只当李疏雨问这些是真的疑惑,就凝声答道:
“千真万确!他那神将之颜赤面靛发,眸摄寒光,只暴喝一声,就有惊雷大作,不仅如此,他还能身化金锥,足有数丈大,不避箭矢,水火难侵,亦能召出赤龙元神,驱散一街大火!”
“哦?竟是真的!这可就有意思了!”
李疏雨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明的笑意,似是与沐声分说,又是喃喃自语,
“那我又是什么?”
——
“明公,大鱼到了,不过他似乎有些不同。”
棠溪风清略微一顿,这才不确定道:
“他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溟秽在战栗,我不敢靠近,只远远看了一眼,他是一个书生,未带书童车马,只孤身简从,行走间有杀伐之气,这等气魄我只在国公爷与明公身上见过。”
“哦?”
刘毅刀眉轻挑,面露诧异,
“一个书生让你感觉不对,沙场杀伐之气,此人不简单啊!”
“明公,”
棠溪涓云眸光闪烁,语气颇为凝重,
“从您调查假金砖开始,先有驱使五鬼的玄武堂主拦路,又有御使蛊虫的朱雀堂主在江南扶持豪商、聚结帮派,养出一大串的脏官,甚至将沐王府所有人安排进金陵两营驻军内,临到最后还要索要巨量的钱粮,这样煞费苦心的筹谋,恐是要来一次惊天之变,被您破坏,只怕来的人也是某位堂主,其他两个都有异术在身,难保此人也是,那您的计策就不能如此冒险了。”
刘毅点点头,不置可否,忽又想到什么,笑道:
“这玄武堂主在北方,朱雀堂主在南方,新来的这个不是从西边就是从东边来,杀伐之气?怕是白虎堂主,外人传我白虎下凡,两虎相见,必有一死……有意思!”
二女闻言亦觉得心头莫名,正欲再商量之际,董成忽然来报,
“爷,门外一自称怀安的锦衣卫前来求见。”
“怀安?快请!”
刘毅让棠溪姐妹退至堂后,自己坐于主位,未几,却见一人大步流星的进来,
“怀安见过大人!”
“快起,怀安啊,可是南疆那边有消息了?”
“正是!”
怀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将其奉上,
“沈大人已擒获卢一方,并从其嘴中得知那朱雀堂主乃苗疆人士,姓马,名至安,沈大人从太祖年间的卷宗开始翻查,直到这才找到一丝线索。
原来这马至安,是前明骠骑将军的庶孙,其生母本为青楼歌伎,其父在襄阳城破后带着一家逃回川蜀一带,之后便再无消息。”
“骠骑将军?马至安?”
骠骑将军有很多,但要说前朝的骠骑将军,那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