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自首戒毒,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从戒毒所出来。
那是一个艳阳天,阳春三月。
妈妈说,她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我不知道戒毒的滋味,但我知道那极其痛苦。
当年考入警察学院禁毒系的妈妈,没有重新上学,她重学了门技术。
没有留在老家津海市,也没有去服装产业繁盛的沪上或者晋北。
妈妈去了吉林。
人生地不熟,一住就是好几年。
我问妈妈为什么?
她说,这里离俄罗斯近,但又不像黑河市那么近。
小时候的我不明白,有点绕,妈妈摸摸我的头,笑我:“傻丫头以后就懂了。”
是啊,后来我懂了,因为爸爸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妈妈。
那样传统正经的俄罗斯军官,竟然如此偏执,没有看到尸体就是没死。
一年、二年、三年,年年。
终于,第四年,他找到了妈妈。
他其实早就来了华国,据说是法爷和茉莉阿姨的双胞胎宝宝出生后,就申请离开了。
爸爸来到华国,这片生养妈妈的国土。
一个只会打仗练兵的军官,竟然做起了生意,越做越大。
妈妈就是这个时候,遇到的爸爸。
四年了,妈妈说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
眼泪汹涌夺眶而出,想要逃跑,身后那辆纯黑的宾利已经冲了上来,驾驶座上是爸爸。
妈妈心脏仿佛从悬崖直坠谷底。
故事听到这里,我以为爸爸会追妻很难,没想到妈妈悄悄凑来跟我嘀咕:“一向刚正不阿不苟言笑的上校大人,其实满肚子坏水。”
具体的过程我听得目瞪口呆,又羞红了脸。
原来从头到尾,都不是妈妈诱骗了爸爸,是他迷上了妈妈,所以再次相遇后变得不择手段,为得就是想要被承认。
后来妈妈准备带爸爸去见外公外婆,妈妈说着说着还笑了呢。
她说呀,爸爸那一周都可紧张,说是他不希望亲人觉得他不重视这次见面,即便只是两个土坟包。
“我要向你爸妈发誓,你嫁给我会永远快乐幸福的,皎皎。”
爸爸说到做到了。
妈妈说,现在、未来,爸爸给足了她恃宠而骄的底气。
她婚后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可就在我十八岁那年,妈妈的毒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