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他的手背,然后一点一点地用力,试图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脖颈处扯开。
当终于挣脱开他的束缚后,沈穗儿深吸了一口气,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紧接着,她直视着君郁泽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让我来?”
“你在问什么蠢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君郁泽想了想又生气了,一拳砸在桌上,发出一阵重响,他的声音也跟着变大,语气加重,“可你明明知道朕眼下迫于形势也不会杀了他,也知道护着他只会让他死得更快甚至牵连了自己,可你还是选择护着他了,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怕朕看不出来你在意他吗?”
沈穗儿看着他发红的手,站远了些,拉开了安全距离才说话,“皇上出题前是没做好得到不满意的答案的准备吗?还是你愿意抱着份假答案自欺欺人?不妨跟陛下说句实话,你若真杀了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罢她又自嘲一般笑了声,“不过,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需要求得我的原谅,我原不原谅对你没什么影响,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至于我会做些什么现在还说不好
“沈穗儿朕让你走了吗?”
她说完之后,下意识想离开了,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将她硬生生地叫住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摆放着的一幅画卷。那幅画卷原本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可经她这么一碰,竟然直接滑落下去,“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随着画卷的掉落,放置在一旁的墨砚也被带倒了,里面浓稠的黑色墨水瞬间倾泻而出,流淌在地板上形成一滩黑色的污渍。由于事发太过突然,君郁泽又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导致她在听到呼唤后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来。结果,她的一只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刚刚掉落的那张画卷之上。
当她意识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时,连忙低下头看去。只见那原本精美的画卷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一大片乌黑的墨汁正肆意蔓延开来,刚好覆盖住了画像中的她所在的位置。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尽管墨汁如此汹涌,但画像上的君郁泽却丝毫未受影响,依然保持着清晰完整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幅诡异的画面,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画像中的自己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团黑乎乎的;而君郁泽则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画里,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人心里直发寒,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暗示着,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陛下这幅画毁的恰到好处……”沈穗儿移开沾上墨水的鞋子站在他身边,示意他看画,“看来我们真的无缘呢。”
君郁泽忽然站起来,在沈穗儿不解的目光中走近那幅画,对着墨迹蹭了一脚,将自己的画像也给毁了,冷冽的眼神看向沈穗儿,“这幅画本来就没有存在的价值,毁了就毁了,能说明什么?”
沈穗儿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说,“说明贺丞歌白画了。”
见沈穗儿还提那个男人,丝毫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又对着画踩了几脚才停下,“你是立志要气死朕吗?”
发完一通火,君郁泽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马上坐了回去,立住人设。
“这会儿应该真没事了吧?那……臣妾告退?”沈穗儿试探地问道。
“朕再问你一次,如果朕和贺丞歌……”
君郁泽还没问完,沈穗儿就问了句,“又掉河里了?”
“咳咳……不问这个,问这个你老是顾左右而言他还故意打岔。”闻言,君郁泽咳嗽了两声满脸黑线地反驳。
“朕和他只有一个能活,你会选择谁?”
这个问题比掉河里先救谁更犀利直接。
沈穗儿没说救谁,但她说了自己的救人原则,“我选择他,你不能怪我,我选择你,他也我不能怪我,那种情况下当然是我最喜欢谁,谁活,没活的那个,是他自己没本事让我爱他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