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骗子!&rdo;
&ldo;不要叫得这么难听,又不是不还……&rdo;
&ldo;那你把刚刚那瓶酒给我喝一口。&rdo;
&ldo;不给。&rdo;
&ldo;骗子!&rdo;
……
&ldo;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你再好好想想,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给你的那瓶酒是什么?&rdo;单伯飞启发道。
没有回应。他暗忖,估计又生气了。
他清了清嗓子:&ldo;木小树,我有件事想问你。&rdo;说完了这句话,他却哑了,不知如何再开口。
他望着远处寥落的星空,斟酌着字句:&ldo;如果,我说如果,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rdo;
&ldo;你觉得我的过去乱七八糟,其实没有那么糟。我说过,如果我真心喜欢一个女孩子,其他人我不会再看一眼。你愿不愿意呢?&rdo;
你,愿不愿意呢?
他从来没有认真地追过女孩子,心咚咚跳了起来,像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局促。
良久,依然没有回声。
他忍不住转头,却看到肩头的女孩不知已熟睡了多久。她凌乱的短发像小动物的毛,软软地铺在他的肩头,嘴角还有未干的酒渍,泛着莹莹的水光。
他的心忽然松了下来,柔软成一片。
幸好,她没有听到。
蓦地,却又有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头,他脱下围巾环住了她的小脑袋,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掏出怀里的袖珍酒瓶。瓶身是流线型的多棱角水晶,衬得瓶内绛红的液体流光溢彩。
呵,这是弥尔顿达芙啊,我们的初见。
起风了,花田里层层无花之草漾起波纹,一直绵延至群山深处。山峦边缘,似乎隐有白光。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秀水街23号的早晨永远如死一般沉寂。
木小树把买来的吃食放在一楼的大圆桌后,蹑手蹑脚地往自己的房间走。经过小罗和joe的房间时,她尤其谨慎,生怕惊醒门内两只起床气通天的怪兽。
她爬上床,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小包。包里有两个塑胶袋,一个装着她所有的证件,另一个装着一张银行卡以及她的所有现金。
她何尝不想韬光养晦?她早早就已筹划好,待高考过后,她就可以借着读大学的名头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木老爷子让下人给她过户,却不想出了疏漏,没有更改她的身份证。木洛芬是木家的人,而木小树的户籍依然在她的故乡。
本以为,捱过了最后这两年,她便能远走高飞,谁知自己提早做了木家联姻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