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肃穆依旧。
狄尚来到灵堂外,刚欲给死者上一炷香以表敬意,一旁的候元便不卑不亢的言道:“雍王身份尊贵,我家小儿位卑,恐架不住雍王这一炷香。”
“且这也不合礼数。”
“还请殿下移步至待客厅。”
狄尚一时无语,便只好跟着候元,侯景两人来到了待客厅内。
落座后,候元更是礼数极其周到的为雍王殿下奉茶。
这一次,候元居主座,侯景坐在旁座。
“敢问雍王夜间到访,是所为何事?我这座门庭一向都很冷清,雍王大驾光临,我诚惶诚恐,很不习惯。”候元眼神悲壮的看着狄尚问道。
狄尚微微叩响桌角,心中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侯景也是深色不善的看着狄尚。
理亏的人,哪怕是王爷,也抬不起头做人。
迟疑了片刻后,狄尚吸了一口凉气道:“金霖等人是我故旧,此事我也知情,争风吃醋,属于意外情况,还望将军给个方便之处,条件可以谈。”
说完这句话后,狄尚也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敢正视候元的眼睛。
候元顿时火气上涌,咬牙切齿道:“我儿惨死,凶手还未丧命,雍王殿下亲自过来捞人,用我儿之死谈条件,恐怕不妥吧。”
“雍王殿下,未免太欺负人了!”
“我也知晓雍王殿下如今声势正旺,有圣人相伴。”
“但总要讲讲道理,若是不讲道理,我这个人也是不怕死的。”
狄尚连忙开口宽慰道:“将军息怒,我也自知理亏,此事是我疏忽大意了,金霖等人从紫云州出发时,我就该告诉他们,在路上莫要惹是生非,是我的错。”
候元不依不饶道:“难道雍王殿下一个疏忽大意,我儿就该死吗?”
狄尚再度语塞,空气里满是沉默与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狄尚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条件可以谈,我还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你一个承诺。”
“我知晓将军心中悲痛,但此事确实属于意外。”
男儿一怒,血溅三尺,应该发生在战场上,而不是在青楼之地。
侯景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雍王久居京都,如今少年得志,莫非觉得这芸芸众生,都是鱼肉,可任由雍王殿下摆布?”
狄尚连连摇头道:“不至于,不至于。”
侯景咄咄逼人道:“若是我成心要让金霖等人死,殿下会如何呢?”
狄尚再度端起茶杯细细品尝了一口,这茶的味道着实有些苦。
侯景,候元兄弟两人都死死盯着狄尚……
“呃…我理亏,条件二位可以提。”狄尚甚是别扭的应道。
侯景怒声道:“殿下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狄尚再度低头不语。
这场谈判,看样子是很难继续下去了。
“并无冒犯之意,我也不想要此事发生,但此事就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生了,纯属意外情况,还望二位明鉴。”狄尚低着头应道。
“所以是意外,所以我的儿子就该死?”候元面色阴沉如水,压抑至极道。
这一次狄尚不在低头,而是微微提高嗓门应道:“只要可以放人,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侯景冷哼了一声道:“任何代价?雍王可以为了金霖等人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