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离开天鉴台时,月牙高高挂起的时分。
他离开的时候,形容很是狼狈。
衣衫破碎,鼻青脸肿,嘴角甚至还淌着血,跳出天鉴台时,身形也不稳,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踉踉跄跄。
淮山王的车驾在天鉴台外面等了许久,姜望出来时候自有人相请,但姜望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将人推开,拖着伤体自行离去。
凤都里盯着天鉴台动静的各方探子,连忙把消息传了出去。
没过多久,凤都里该得到消息的都知道了国师将姜望狠狠教训了一顿的事。
不少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至少表面上,国师跟姜望关系还是未能缓和,否则不至于下这么重手。
当然,也有不少人可惜,因为这次,国师没有把他废了。
禁宫之内,宏景帝得到的信息更全面些。
影子被他来来回回询问了好几次,一点细节都不曾放过。
“国师下了重手,但没有废他修为?”
“拒绝了淮山王车驾?”
宏景帝食指一下一下地扣在书案上,发出有节奏笃笃笃响声,眉头深锁。
从表面上看,都是对他有利的信息,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不踏实。
“天鉴台里的钉子可有其他消息呈上来?”他追问道。
“回陛下,有。”
“国师应该是释放了法宁尊者,据钉子回报,法宁尊者应是殴打了姜望泄愤,足足大半个时辰,天鉴台的人都听到了动静。”
“国师动手是在法宁尊者之后,姜望受伤后去了观星台,但清宁尊者避而不见,一言不发。”
影子把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他离开时,可有紫宁姜辰相送?”宏景继续问道。
“据消息回报,紫宁尊者与姜辰似乎未曾与姜望相见。”影子回道。
“这样么?那局面还算不错……”宏景眉头稍稍松开,又问道:
“姜望离开天鉴台之后,可是回了靖国公府?”
“并没有,姜望出了天鉴台,于凤来酒楼点了一坛五十斤最烈的落凤酒,有酒无菜,牛饮至今。”
“如此,甚好!”宏景终于彻底放心了。
只是他不知道,当姜明找到烂醉如泥的姜望,并将之带回靖国公府后。
姜望等所有人离开后,才在黑暗中骤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清澈明亮,哪里有半点被醉倒的样子。
“宏景,虽然我不知道老混蛋让我瞒过你有何用意,但你最好跟我父亲之死没有关系!”
“这一次,人族的气运之机在西北?我那便宜老师是真的不简单啊……”